水晶铃（五）(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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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好一会，把心里的不痛快都给纾解了。两个人就并肩坐到断崖边上。

“其实一个人也没那么孤独，可以有很多事。觉得无聊到心烦的时候，我就去锁妖塔里的一百零八盏明灯，将每盏灯的灯座都得一尘不染的。灯得亮了，就爬到床上去看书了，看那些人间的话本，妖鬼怪，公佳人，什么都有。”

“……”

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害怕少年里的光，几乎是意识地挣开他，心慌意地起就走。迟悟却从后面追来，不依不饶，在她将要从小径逃走的前一瞬，将她摁在了墙上。

迟悟猛然将绮罗的扳过来，迫她看着自己。

“绮罗，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来查清当年所有的事，然后带你离开，好不好？你不知……我真的有很多地方想带你去，有很多事，想同你一起。”

“要是还觉得无聊，我就爬到悬崖上来，从这去，像落叶一样慢慢地飘到崖底，然后再爬上来玩一次。这么来来回回的，等我终于累了的时候，就会突然想起来——明灯上怕是又落了灰了……那就又有事了。”

“我带你走。”

她本该无拘无束，像所有凡间的女孩一样。会有人给她新衣裳，关心她的冷，会有人给她梳发，扎两条麻辫，油光。

“要是在屋里待的烦了，就跑来，练练刀，打打坐，或者找一块净的时候敲敲打打，刻什么来。这里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是每一块石什么样我都了如指掌，毕竟在这住了有七年了。

“不要你。”

这黄泉海里，真是安静啊。

“你就不想去逛逛华京的盛街么？去喝茶，逗鸟，看

绮罗几乎不用听也知他想说什么，说罢就咬了咬牙，偏过了去：“我都同你说了多少遍了，我自己的事自己可以解决。”

绮罗碎碎念着，把自己在这里所有的乐趣都说给迟悟听。她语气倒是轻快，没有什么自怨自艾的意思，可迟悟听得很难受。

“一个人的日，其实也没那么难过，反倒让人觉得，大远比想象中来的更容易。”

迟悟轻轻了一气，微微侧将绮罗的发轻轻地握住：“我来替你梳发吧。”

绮罗就微微侧过来，任由着他捣鼓自己的发，睛望向了很远的地方。

他盯着绮罗的睛，一字一顿。

两人之间不过咫尺的距离，少年里面的光芒让绮罗心中重重一，将她猛地从回忆拉回了现实，忽然一个激灵。

迟悟盘起来，腰背微弓，看着远，想看看这黄泉海里的边际在何。绮罗则两条垂在崖边，轻轻地晃着。

两个人几乎同时开。

“我知你一诺千金，可你已经为了那个不知所谓的诺言失去了七年了，你这一生还有多少东西可以失去？我也知你有能力可以解决这些问题，可那要费你多少时间？为什么就不肯让我来帮你？你的生命……不该平白地浪费在这里。”

她一个人，到底是怎样在这方寸之地独自生活了七年，一个人默默地学会大的？

“这里其实也没那么不好，是不是？”绮罗轻声说，“我以前常常坐在这里，就好像自己坐在落崖边看黄昏一样。”

但无论如何，都不该是这样的。

迟悟牙关微咬，眸里的光微微地闪烁着。

“我刚来这里的时候，十二岁，小孩家家的，在这呆了几天就待不去了，满世界的转，放火，简直要把这里给闹翻。呆到小半个月的时候，就觉得自己再待去，一定会疯掉的，每天哭着嚷着求生放我去。那个时候，就连我自己也想不到，自己竟能在这里一待七年。”

她不该这样的。

安静到连一丝风也没有。

他将双臂撑在石上，将绮罗禁锢于方寸之间，神间着隐隐的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