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节(2/3)

转过去一年，某富室之家发丧，急需上好寿棺，仓促间无置办，特向细柳求购，价极，数倍于成本。生见有利可图，劝说细柳卖棺，细柳不许，问她原因，默默不语，再三追问，泪珠盈盈。

自此后愈发勤勉，夙兴夜寐,每每提前一年储备粮，租之时，再没过差错。又以此法储备衣布银两，家中存钱丰厚，开销供给，绰绰有余。

妻如此贤惠，生大喜，常跟她开玩笑“细柳何细哉：眉细、腰细、凌波细，且喜心思更细。”细柳笑语对答“郎诚矣：品、志、文字，但愿寿数尤。”中说笑，心中却是担忧“相公福禄有限，我观其相貌，不是寿之人，宜早作打算。”

那一年福十岁，刚刚开始学文。父亲去世，无人教，不肯读书，每日与牧童玩耍，屡教不改。细柳气急，一顿暴打，却是收效甚微，福顽劣故我，依旧冥顽不灵。

细柳问：“可知错了？”

细柳理。如此半载，不曾有失。

弟弟怙，格愚钝，读书数年，尚不能记忆姓名。细柳知他仕途无望，转而劝其务农。怙游手好闲，最怕吃苦，每次农耕，时时偷懒，细柳大怒，斥：“士农工商，立国之本。你既不愿读书，又不愿务农，想活活饿死不成？”起，一顿打。

自此后，福洗心革面，刻苦攻读，三年后考取秀才，文章瑰丽，受中丞大人重，每月发给银两，助其求学。

半年后，生前往邻村饮酒，适有官吏上门，田赋。家中余粮不多，细柳一时之间难以筹措，好言善语，恳请官吏宽恕几天。官吏不听，徘徊室，不肯离去。

尔后的日，福与仆役为伍，同牲畜共居，秋尽冬来，无衣，脚无鞋，实在挨不去，索离家走。

这一日，怙跟母亲说：自己打算前往洛，经商买卖。名为上，其实是借此远游，择机厮混。

细柳无奈，只得：“你既不愿读书，我亦不想勉。只是贫家无闲人，谁也不能坐吃山空。从今天起，你跟仆人们一起作，自力更生。如若不然，仔细你的。”

细柳无法，只得急召生回来，问他有何对策。生：“此事容易，求宽限，哪有不破财之理？好好学着。”自怀中取银两，贿赂官吏，轻松将他打发。

细柳：“既已知错，便不打你。以后安分喂猪，如若再犯，定不饶恕。”

细柳不为所动，面不语，不理不睬。福耍起无赖，连哭带爬，死赖不走。细柳哭笑不得，提起藤条一顿打，福吃痛不过，狼狈逃离。

福答允，每日放猪牧羊，着破衣。无，睡无席，茶淡饭，苦不可忍。数日后，福不堪劳累，自后悔，跪于，请求复读，忏悔认错，泣不成声。

官吏去后，生笑：“细柳，俗话说的好‘慧女不若痴男’。女再怎么能，随机应变之才、事不惊之智，终究不如男。咱们打个商量：家政繁忙，吃力不讨好，以后还是由我来家吧。”

福哭：“孩儿宁愿挨打，只是再也不想喂猪，请母亲让我读书。”

细柳不肯，哭：“谁说女不如男，我一定会证明给你看。”

又过一年，生刚好二十五岁，细柳知其命不久矣，禁其远游，归家稍晚，则派童仆促。这一日，生与朋友宴饮，忽觉不适，怏怏告辞。归途中堕坠地，一命归西。其时正是酷夏，天气炎，尸极易腐烂，幸亏细柳预先备有棺材寿衣，从容料理后事，殓葬，一切顺利。

福：“孩儿知错。”

细柳亦不挽留，听之任之。积有数月，福四游，乞讨为生，憔悴消瘦，终于幡然醒悟，回到家中，负荆请罪，甘愿受百杖之责，只求母亲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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怙连遭打骂，心中惶恐，略略收敛恶迹，其实本难移，骨里依旧叛逆。

继而农活完毕，细柳资拿钱，命怙经商自立。怙好赌好，钱财手，转既空。生怕母亲责罚，谎说遇上盗贼，借此欺瞒。细柳何等明，略加调查，立明真相。二话不说，又是一顿暴打。亏得福一旁求，侥幸过关。

细柳：“你若答应我努力勤奋，让你读书，也无不可。”一面说话，一面将福搂怀中，替他洗净发，换上新衣，命其与弟弟同师学习。

细柳心中雪亮，却并不破，即碎银三十两，以为盘缠，又赠送一锭整金，说：“此乃祖传遗，不可轻用，暂借你压货，以备不时之需。初次买卖，也不指望你赚钱，只要能保住三十两本钱，那就够了。”叮咛

自此，怙日与农夫作伴，同耕同劳。细柳监督甚严，稍有懈怠，立遭责骂。平常衣服饮，至贱至陋，本无法与哥哥相比。怙中不言，心中不平。

村中有卖棺材者，细柳不惜重金购买，银两不够，又向邻里借贷。生笑：“此非急用之，不买也罢。”多番制止，细柳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