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结（五）(2/4)

季承暄低，眸涣散，什么都看不真切。风从耳边拂过，冷到了心，他轻声说：“寒初，三叔求你，放过他。”

季寒初缓缓起，往后退开一步，他犹疑地看着自己的三叔，看到他颤巍巍伏，放了手中的逐风，然后在他面前慢慢地跪。

“住手！！不要！！”蓦地有人暴喝一声，季寒初的手腕被一把抓住。

“你疯了，你一定是疯了……”他疯狂地笑着，冲季寒初声嘶力竭地嘶吼：“不是要动手吗！杀了我啊！你杀了我啊！！”

对季承暄来说，声望和尊严都是极其重要的，他能为了季氏百年的名誉忍痛娶了不的女人，也能为了逐风更一层没日没夜地苦练。即便是伤到最最痛，也不掉一滴泪。

可在那之后，再没人见过他失态的时刻，他把绪都戒掉了，活成一把冰冷的兵守护着季家。

他在绝望中摇，近乎崩溃，鲜血

季之远侧过，瞧着他手上的星坠，微微一笑：“动手啊……季家毁了，我也毁了，哈哈哈，可是、可是你最后也没赢……”

红妆和他一同惊骇地回，却是季承暄神复杂的脸，不知何时他已挣脱了傀儡束缚，来到他们后。

但是他却在自己的小辈面前重重跪双膝，弯自己的脊梁，卑微地恳求。

放过他。

越笑，咳得越凶，血滴落，连同的星坠边缘溢的血一起，在染大片的红。

这是何等的荒谬……

要结束了……

看着季寒初中盘踞的恨意和难以掩饰的悲痛，的苦楚和茫然，季之远反而觉得很享受，也很痛快，他被他这副脆弱的模样取悦了，忍不住哈哈笑起来。

“寒初，之远他……是个混账，但无论怎么样，不教父之过，一切都是我……是我说他天生残废，难成大，是我从不正看他，从不关心他……都是我，最开始没有教他好好人，才让他犯了大错……”

季寒初握着星坠，清雅俊逸的面庞显得很是憔悴，他目光有些空，更多的是苍凉。

季承暄抬起脸，面苍白，像是瞬间老了十多岁。他这一生都过得很糟糕，活得不清醒，混混沌沌一场空，什么都失去了，什么都留不住，但走到这一步，本找不到回路。

季之远不愿相信，也不敢去相信，他是季家的弃，在上的家主，他的父亲居然会愿意为他以命换命。

这一，好像把他心里的某个微小的角落给土崩瓦解了。

他这么骄傲的人，为了他跪求饶……求他们放过他一条命，这条被他自己都放弃了的命……

求求你，放过他。

“到了……”他闭上，睫轻颤，嗓音嘶哑：“你杀了离忧，我不能不杀你。”

季之远煞白的脸庞，了惊骇的神。

他心上烈的痛楚蔓延开来，嘴苍白，几不可见地颤抖。慢慢在季之远的旁蹲，一双直勾勾地看着他。

季之远吐血沫，被挖了心般嘶哑：“谁要你我！你，你——”

他听着听着，终于再也笑不来，脸上最后一血都褪尽了，用力地去看自己父亲的背影，他睁着，看他跪在自己的三弟面前，字字句句都是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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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这可笑又可怜的一生，终于走到了尽……

季承暄说：“我知你心中有恨，但季家已经完了……他、他是我唯一的儿，我不是个好父亲，我从没好好待过他，但他毕竟是我的孩……”

“……”

他此生唯一的泪，落在与殷萋萋的新婚之夜，那代表了背叛的一刻，他没办法逃脱心底彻骨的愧疚，于是他放了尊严，第一次落泪。

想些什么……

求他不要杀季之远。

季之远笑着，角尽是涸的血迹，他，赞同：“应该的。”

季寒初没有讲话。

“三叔对不起你……求求你，放过他……你的怨愤，我愿意拿命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