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不归（下）(2/4)

“可是我想……”

戚尹尹压制着心里的不安，倔地昂起脑袋，“不，我在这里陪着你，哪儿都不去。”

也许在想父亲，也许在想那位她素未谋面的表哥。

殷青湮望着她，嘴嗫嚅，脸苍白，“你别说了，先去吧。”

戚尹尹立在原地，不安的觉越来越骇人，她几乎是意识地拒绝。脑思绪混，嗡嗡叫，急躁之她脱而：“说什么？说那个三表哥吗？可他不是早就不在江南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蓦地，不知为何，戚尹尹突然想起今日在客栈里见过一面的那个少年。

季、清、让。

所以，那到底是个怎样的男人呢？会让母亲心心念念，痴了傻了也记挂多年？

一颗心颤抖得很厉害，混混沌沌的意识里，她分不清太多东西。在过去的十几年，她有时知自己面前的人是戚烬，有时又觉得是自己曾经最喜的一袭白衣，她迷糊地过，今朝醒，明日醉，如此虚度光。

她没有哀愁，所以也没有皱纹，看着依然年少，依然丽动人。

如果不是红妆，也许她本不会自己醒来。

殷青湮叹息：“你听话，我在等你父亲回来，我想与他单独说说话。”

“娘，那个男人有什么好的，难比得上爹对你好吗？”她提声音，问：“爹怎么对你的，你难不清楚？你要和他说些什么，为什么不能说说他？你难不知爹也会伤心的吗？”

戚尹尹问她，她到底知不知戚烬怎么对她的。

“……尹尹。”

戚尹尹竟有些分不清殷青湮叫得到底是“尹尹”还是“隐隐”。

安静的夜里，突然惊雷破空。

那一定不是她愿意看到的事，所以她不吭声，只是死死地盯着殷青湮。

戚尹尹因着不安而张牙舞爪如同小兽的诘问，她如何不懂呢。

她最终还是转离开，关上门前，幽幽的烛火光里，殷青湮背对着她，不知在想着什么。

戚尹尹实在吓着了，“娘……”

戚尹尹拦着她，大抵今日受了委屈，加上殷青湮又难得表现得如此“正常”，她一时之间都忘记了她其实的确是个“疯婆”。

过了很久，殷青湮摇了摇。她笑着，抚上戚尹尹的发，在初初的混沌过后，她变得有些疲惫，“这些话等你爹回来，我会亲与他说的。”

他可以为了你去死。

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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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明明比任何人都清楚。

一片沉寂里，她轻轻拥住了戚尹尹瘦弱的躯。

戚尹尹咬了咬，想摇，但见母亲的脸越发不好看，只好死死忍住。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殷青湮再抬手，却不是打断她的话，而是缓缓起，走到了她的面前。

“乖，听话。”殷青湮蹙着眉，光洁的脸面染上愁思。

轰隆——

灵魂早有回答，那是一个柔的声音，对她说：知，你怎么可能不知。殷青湮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那个男人，你的丈夫，他对你到底好不好，他对你到底是不是真心……苍天在上，明月为证，你难真的一也不知吗？

苍白的光照亮面前人的脸庞，她看起来是这么悲伤，又这么定。于是戚尹尹的心在她的目光越发得激烈，隐隐约约地，她到有什么事即将发生。

她别开了，神很，到看不清里面是什么。

母亲难得会叫对她的名字，她不想再这少有的时刻忤逆她的心意，叫她难受。

她叹息，“你是我的骄傲，是我的宝贝。”

“你是我的女儿……”她笑了笑，中有泪，“我的女儿。”

她也过了三十，却与当年几乎没有区别，戚烬将她上了天，虽然再没什么江湖地位，但他用钱银替她打造了黄金屋，护她十余年不经风雨，她过得日其实比寻常百姓要好上许多许多。

“孩。”殷青湮慢慢地松开手，一双瞳望着她，对她说：“你先去吧。”

“我知。”殷青湮轻声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