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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当即淡淡一笑，说：“祖母不好，我当孙媳妇的自然要来侍奉。不然，妹妹在这里又是什么？”

这顾王氏今年已是六十寿，满银丝，满面橘，慈眉善目，一脸慈和之态。

然而这嫂原先人前寡言少语，想是才新妇，腼腆的很，人让向东不会往西，今儿却是怎么了？

这少女大约十四五的年纪，一张瓜脸，峨眉淡扫，白净，未涂朱，虽非绝，却也算得上是眉清目秀。她上穿着一件葱白绫对襟夹衫，系着一条湖绿暗绣竹叶纹盖地裙，上除却绾发的钗，便再无装饰。

顾婉立在原地，默然不语，只看着那俏丽影往里走去。

顾婉不过是个不知世事的闺阁弱女，哪里懂什么齿相讥，被她呛了个当面，不觉面上微微泛红。

便见一少女自里面来。

里面服侍的丫鬟早已听得了外动静，连忙打起帘，满面堆笑：“来吧，老太太起来了。”一面向里说：“大来了。”

家中说是为了给哥哥冲喜，才娶得这嫂。谁知她门才三天，哥哥就一病殁了。虽说此事也不能怪她，但自己就是不喜这个嫂。

靠东边墙，是一张楠木六床，床上挂着轻纱帐，以镀金钩勾了。顾家老太太顾王氏正在床上，半倚着一方宝蓝织金素面缎枕，同丫说话。

然而想到上一世这小姑最终的收场，姜红菱心底暗叹了气，将那讥讽的心思收了几分，只说：“妹妹辛苦了一早上了，我来替你，你且回去吃早饭罢。”言罢，她径自向室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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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世，顾婉同她一向不对付。大约是因为她才过门，顾念初就撒手人寰，顾婉便一心认定了是她克死了自己哥哥，打从心底里的不喜这个嫂。

这少女见了她，神冷淡，只问：“老太太上不快，燕早已知会了嫂，嫂这会跑来什么？”这女，便是顾念初的妹妹，姜红菱的小姑，顾婉。

姜红菱听了这话，心中暗，上一世我不来，你便说我不知规矩，才过门的新媳妇，明知祖母不适也不前来侍奉。如今我来了，你却又说这个话来。横竖我一是错，你怎样都要挑我的病。

姜红菱迈步得室，打望去，见这屋果然还如前世一般，门前立着六扇蜀锦鹤延年红木屏风，墙糊的雪也似，西墙神龛上供着一尊白玉菩萨，佛桌上净香瓜果齐全，一旁便是樱桃木四角包铜的衣柜箱笼等，皆是半新不旧，有年的家什了。

姜红菱走至室门前，先不去，只轻声问：“老太太方便见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