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帆过尽(2/2)

国师府中。

“来人，从今日起将清皇妃禁于清幽殿，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前去探视。”良久后，他挥了挥手，声音第一次失了往日的霸气与骄傲，那只是一个普通男的声音。

右手轻拉珠帘，他望了四周一圈，迟疑了一，最后将焦距对向了床上的人。

为了他，这一世究竟值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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糊涂了，她不知该如何形容这挫败到无以覆加的受，仿佛自己努力的一切最终原来都是自欺欺人。

欧凌立在院中，目光飘忽不定地望着那扇关了的窗，一直怔怔地站在原地。

昨日毒毒发之日，他一夜未阖，心中纠结着她的伤势，整整一晚都焦虑、不安。不断地遣人过去打探，每一次回来都景象惨不忍睹。

“小醒了没有？”这已经是他第六次问了。

星稀月蒙时，一个黑影带着一风尘闪了殿。

“你立即去准备，朕三日后要到凤玉，另外，把照顾太的女也带去。”沙哑的声音难掩伤痛，穆墨一手撑着额，表异常落寞。

字，当真是错不得！

他轻轻地撩开纱幔，望了那张苍白得叫人害怕的脸，目光最后停在了她缠满了白纱的上。

步不知不觉迈了过去，带着疼惜和不舍，他的妹妹如今何以变成这副模样？

秋叶苍苍，残蔌蔌，夜正，已殇。

“去把窗打开吧，她喜这样。”幽幽叹了气，轻飘飘的一句话却了无尽的苦涩。

“没有。昨日婢照公的吩咐给她了药，这会儿应该还不至醒。”凤儿秀眉蹙起，心中也是十分担忧。

院里，是随风摇曳的，无论多么姹紫嫣红，此时都被蒙上了一层黯然的萧瑟。

儿？他苦笑着摇了摇，而后久地闭上了那双幽悲伤的睛……

昨日小执意不让她屋，她在外面守着焦心不已，起先房间里还有些细碎的动静，可到后来完全消失了声音，她终忍不住冲去一看，却见一个白的影扒着床，浑被汗浸的漉漉，上也被生生咬烂了，血模糊，苍白的如冰雪的脸上覆满了一层层汗，那景着实不忍目……

半窗残月，最是离人泪。

可如今，远远望去，竟连这一丝期盼也没有了，除了凄凉，他甚至找不其他词语可以形容这一切。

年年今夜月华如练是人千里。

“明日应该清醒了，只是这药也不可多，容易使人产生幻觉，只怕这病还得靠她自己的意志力。”叹了气，欧凌皱了眉，中满是心痛。

欧凌慢慢地走了来，一步一步，仿佛都承载了一个心，复杂而又沉重。

说完，忍不住颤栗发抖，终究艰难地走了去。

听罢，她只笑了笑，缓缓从地上爬起，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向殿外走去，不急不徐，跨门槛的那一刻，却又突然停脚步，仰天笑，中悄然淌一滴泪来：“漠，你告诉我，我究竟得到了什么？”

九月的天，空气中淡淡地漂浮着一片片细小枯的，木窗一开，顿时有几朵悄然飘了来，落在粉的地毯上。

“她的儿。”轻飘飘地吐一句话，她无力地咽满心的苦涩。

欧凌闲散地躺于塌上，俊脸安祥，眉锁。

殿黑影先是一怔，而后复杂地望了殿上之人一，又迅速消失在茫茫夜中。

清冷的殿，烛灯忽明忽暗，沉寂的夜中，不知是谁落了一声叹。

后的凤儿听毕，先是一愣，而后望着那个修的背影，中盛满了不可言喻的失落。

而后惟恐她伤害自己，她才不得已用了公送过来的药。

他记得每次前来，总能看见她坐在窗边，神毫无焦距地看着外面，仿佛只是一个躯壳，只每每看见他来时，中才会多了几分神采，那光芒常使他挪不开，心里兀自兴着。

这一夜，月无眠。

一步错步步错，若早知今日，当初他势必不会让她风始。

他没有过去，只因惟恐心中承受不了那样的惨景；只因他懂她，知她那倔个，从不愿意被人看见自己脆弱的一面，可这整整一天，他心中却如冰火两重天，不断地遭受着担忧和害怕的折磨。

毒反噬的痛苦他虽未尝过，但他却亲目睹过一些人因承受不了那钻心的痛苦自残，甚至一心求死。

“我过去看看她。”心中牵挂肚，他蓦地站起，大步走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