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3/3)

约摸已猜得几分。傀必是与族生了嫌隙，画城想要寻求别的助力。

但是此事谁先开，如何开，关乎太多人的得失利益。

若是理不当，只怕与族的一场大战又在前。上次玄门与族的战，九渊仙宗宗主空锈损毁，元神被困，九渊仙宗多位老战死。

直到现在，整个宗门都群龙无首，称不上恢复元气。

顼婳坐在桌前，太始居四面纱帷，清风徐来，心旷神怡。

四位老仍然是微笑寒暄，对她的来意绝不提。四只老狐狸。顼婳心叹气，她此来确有试探之意。但也未抱太大希望。

九渊仙宗也好，族赢墀也好，其实所求相同。而这却是她不能应允的。

是以仙宗虽然与族乃死敌，但要放手与之一战，还是需要令他们心动的收益。

而她师已是不利——九渊仙宗九脉掌院，虽然其他八位非常活跃，但其实影响力最大的是院天衢。

可天衢对傀一族显然并无好。他不愿相助，老的意见便只能供由掌院参考。院考虑，其他八脉掌院便会观望不前。

可天衢那人，一便知固守自我，不是能为言语所动的。

她唯一能的，就是让仙门意识到，傀如被攻陷，对族的实力会有何等影响。后续如何，恐怕只能尽人事了。

思路及此，她便也只谈山饮，不提其他了。一餐饭罢，竟是一句正事没有。

四大老心也焦急，但是他们比她更知此时不能先递橄榄枝。毕竟真正血刃戮颈的不会是自己，必须得沉住气。是以虽然极尽客气，却极耐。

顼婳知再耗去也没意思，饭毕之后，即起告辞。

载霜归与其他三位老一齐将顼婳一行人送至天山，一路语笑晏晏，却是各怀心思。

临别之际，顼婳显然有话想对奚云阶说。载霜归向其他人施了，四大老互相谈，故意前行引路。

顼婳得以与奚云阶并肩而行。

“最近两日，真是劳烦云阶了。”她说话的时候，眸清亮无比。奚云阶一直不明白她为何对自己另相待，但载霜归的叮嘱他很明白。

前人姿容绝世，行止间洒脱不羁，却不失女儿仪态。他其实也很有好，但知族与玄门隔膈，是以举止得，一直不敢逾矩。

此时听她这般说，他抬便看见她眸里清澈地倒映着一个自己，顿时微红了脸颊：“傀首言重了，傀首驾临天山，乃是九渊之喜。能与傀首同游，也是云阶之幸。何来辛劳可言？”

是正式得不能再正式的客，这个人不论是人后的温存还是人前的清正都令人心悦。

但却不宜再多言。他话语外，皆提到九渊。显然立场与宗门绝对一致。私如何，不能动摇其志。

夜半相偎，不过一刻虚念。族与仙宗历来敌对，鸿沟如海，终无法逾越。

她向奚云阶与四大老拱手作别，一行人离开天山，踏上飞舟，返回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