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2/2)

匡语湉迫自己压制心中的期待，指着闭的大门，涩着声音开，问：“阿婆，这扇门上的纸呢？”

她有些茫然，在沉的黑夜里鲜少地恍惚了。

老妪糊里糊涂的，说话很慢：“湉湉，阿婆给你留个号，课了找阿婆，阿婆给你买冰。”

匡语湉了底，踌躇了会儿，说：“快了，等结婚的时候，一定叫您来喝酒。”

扑通，扑通，她的心开始加速。

良久。

匡语湉抿，侧看着边闭的门。

她迎着老妪的目光，掐着嗓问：“谁拿走了？”

她几岁了……她好像很久都没过过生日了，也不再刻意去记自己的年龄。

老妪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说：“给人拿走啦。”

“这上的纸就是大宁拿来的呀。”

匡语湉突然被一很却很绵延的悲伤攫取住心脏。前又浮现那个人的影，她那时还是二十岁的模样，那人也还会骑着自行车，在她家楼底用石敲开窗，然后一把接住她，带她穿街走巷。他明明已经走了很多年，却要她的记忆停留在二十岁，停留在他离开的那一刻。

匡语湉接过，把那张纸举到打量，仿佛有些熟，似乎不久前她也在这扇门前见过它。

门上哪里还有什么黄便利贴。

说完，她低，脑袋旋儿，手在怀里掏了掏，掏一张绿便利贴递给匡语湉。

刚才老妪这么一问，她几乎脱而那句“二十岁”，却转瞬清醒，反应过来，她已经快叁十岁了。

老妪的里有些疑惑，偏着回想。寂静的夜里，他的睫微微颤动，这细小的动作落在匡语湉的里，都显得太过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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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撞击声在心，快要破，又好像有谁拿着一把锤，正在缓缓敲击她的心脏。

老妪笑着，慨：“结婚好，结婚以后生娃娃。莫要吵架哩，两过日最讲和气，有什么事好好说。别再把大宁赶回家了，等他回来，阿婆好好说说他，让他给你认错，你快接他回家，他可想你哩。”

匡语湉站立片刻，一不安和颤栗席卷了她，她前都是回闪的碎片，有医院里遇到的那个独臂男人，也有听到的一一个“阿凛”，甚至还有宋老师的儿，他稚的声音说着“有个怪叔叔在学校门转来转去”。

周遭一切都很安静，唯独剩她的声音，回响在空旷的走廊，被夜模糊了音。

不同的是那张纸是黄的，这张是绿的。

方方正正的一张纸，上面写着“人普查工作，方便请联系……”，后附一串手机号码。

匡语湉屏住了呼，心被什么慢慢攥了，所有的期待和渴望快要压不住，她立在那儿，几乎无法思考。

“还能是谁呢，阿婆说了，夫妻不吵架，吵架伤和气。大宁都等你很久啦，你快去接他回家。”

时间比她想的还要残忍，她想起今早对着镜化妆时，瞥见的底细纹和角的鱼尾纹，提醒着她她已经不再年少。

“啊，我想起来了。”老妪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