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2/3)

“回殿的话，快到中秋节了，所以预备月饼。”甄凉。

可是这个甄凉……

这三年，他自己都不知是怎么捱过来的。孝，回京，周围发生的一切他都知，可又都像是隔着一层，他不关心，也不在意，安分地住偏僻的和光殿，继续浑浑噩噩地度日。

见桓羿没有吩咐，便低退了去。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前一日母妃还拉着他，询问他想要什么样的王妃，第二日父皇就在中突发卒中倒，不到几日就驾崩了。

甄凉直到此时，才终于敢把放肆的目光落在他的背影上，看着他缓步而行的样，泪意又涌了上来。但这一次，是喜的泪，是释然的泪。她回来了，一切终究是来得及的。

桓羿用完了饭，才将视线落在那一碟月饼上。

对桓羿而言，失去护自己的父亲已然是天塌了。更想不到的是，先帝停灵次日，生母宸妃就趁夜在先帝灵前饮了鸩酒，以相殉。

可是……这人间，这苍凉得没有一丝温度的人间，活去又有什么趣味呢？

听说是皇兄登基之后，见自己镇日浑浑噩噩，怕留在京中睹思人、更加难过，便以守孝的名义，将他送去了凤京。

他回过神来，将手中的碎屑残渣丢回盘里，然而视线漫不经心扫过，却忽然一凝。

原来心底的灰烬里还埋着烧红的火炭，发。

中秋佳节，别人都是阖家团圆，他却是清冷一人，还要一遍又一遍地被提醒自己的悲惨：能庇护自己的父亲去世，而一向温柔的母亲却丝毫不顾念她未成年的儿，殉而死。

桓羿经历了这些事，倒像是开了窍。他知，甄凉的现恐怕不是偶然，她似乎在故意引自己的注意力，故意激起自己求生的望……她施展手段，将他拉回了人间。

其实那时，桓羿最需要的是家人的呵护与关。他从前与诸兄弟的关系都十分和睦，如今却被远远打发走，心知不止是关切自己这么简单。可是桓羿已经提不起任何兴趣去分析这些事了。当时的他，虽然活着，却与行尸走无异。

等他再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在凤京的祖陵了。

好在桓羿没说什么，听甄凉说完，让她继续，便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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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羿像她哪门的家人？

年轻，像她这个年纪的女官，中还是一例，所以成总之前打听过她的事。

送饭的是小喜，他心里没有那许多思量，便立刻脆生应，“想是忘了放，小的这就去拿！”说着一阵风似的跑去，不一时就捧着一只碟回来了，上面放着五只个小巧、造型的月饼，放在桓羿面前。

三年前，桓羿才十五岁。在廷中大的孩，理说到了这个年纪，应该懂得许多事了。但桓羿仗着有父皇和母妃护照料，因此养成了一副骄奢傲慢、不知世事的。

月饼照味分装在不同的小篮里，尽数被送到了桓羿这里。成总知因为甄凉提起中秋将至的缘故，主又想起了已经去世的先帝和宸妃，绪正不好，哪里见得这个，便没往他跟前送，只放在了外面的厅里。

只是这事不好究，何况又是大广众之，所以他只当没听见，转开了话题，“今日这是要什么？”

桓羿抓住放在上那枚月饼，攥手心里，想到愤怒，手掌用力，便将这刚刚烤来，还十分酥脆的小饼给碎了。

桓羿听得这个回答，垂了，心有些意兴阑珊。甄凉却只不见，细细代了预备要几馅料，又要如何烤制，是什么滋味……成总跟在桓羿后，见他脸越来越冷，心担忧，偏又不敢上前打断，急得团团转。

甄凉的月饼烤了一整个午，到酉时才终于全完。

人人都夸宸妃有有义，不枉先帝如此重盛。可是对于先失去了父亲，又跟着失去了母亲的桓羿而言，却不啻于是天崩地裂。接来的几个月，他都过得浑浑噩噩，直到如今也想不起是怎么过来的，若不是成总小心呵护，说不得就追随父皇母后而去了。

他也是直到这时候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心还没有完全凉去。

据说她是自乡绅之家，父母早逝，族人也不可靠，原本已经定了亲，谁料门之前未婚夫突然病故，成了望门寡。因怕被随便许去，便立誓守节不嫁。正好兴宁县有一位□□时在中女官，后来恩放回家的白氏，听说中正要遴选女官，就荐了她来。

一片残渣之间，了一张叠

倒是桓羿自己，晚饭呈上来时，见中没有，便问，“不是说了月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