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节(3/3)

是能分辨样貌的。

胭脂浑颤抖地松开手，残魄从她手中落，狼狈地趴在了地上。

灵魄残缺成这样，她本就已经虚弱不堪，方才又经历了那样的危险，如今几乎已经无法动弹。

然而她还是艰难地抬起了，努力朝胭脂看去。

“蝶……蝶儿……”低哑的声音从她仅剩的半张中飘，几不可闻，和着那而落的哀伤的泪，叫人看着一就酸了鼻尖。

胭脂不敢置信地看着那张虽然只剩了一半，却仍是熟悉到叫她心痛的脸，许久，猛地发一声凄厉的哭声：“阿娘——！”

***

一如白黎所猜，丑婆婆确实不是什么难民，而是胭脂，或者说蝶儿的母亲。

她是个平凡的女，从小在海边大，家中靠捕鱼为生。十七岁那年意外遇见蝶儿的父亲——一位姓胡的员外，被他看中，抢回去了妾，之后便有了蝶儿和她的弟弟。

胡员外家中有正室夫人，正室夫人早年生女伤了，无法再，不得不同意胡员外纳妾，只是她是个善妒的，虽勉了妥协，暗地里却没少磋磨丑婆婆。

为了一双儿女，丑婆婆不得不忍耐，却不想外柔刚的蝶儿在嫡母与嫡的恶意欺凌，早已生了离开这个家的念，所以才会发生与账房先生私奔一事。

为富家千金的女儿竟然与个人私奔了，重男轻女的胡员外气了个倒仰，当即便对外宣传这庶女已经得病死了。丑婆婆却是伤心绝，比起从小就被正室夫人抱过去当嫡养的儿，女儿才是她的命。

“那段时间我每天都在后悔，为什么当日蝶儿来求我成全她的时候，我没有，没有答应她……虽然那人油嘴，品行不端，可若是留在我们边，他再不好，我也总能护着我的蝶儿一二……”

丑婆婆这况已是无力回天，青蛮只能勉帮她多撑一会儿，让她说完最后想说的话。见这妇人泪满面，里满是愧悔，她忍不住问：“您早就知那人人品不好，是个贱人？”

“是，”丑婆婆颤抖着看向呆呆着泪，不知该何反应的女儿，底是骨髓的痛，“要不是这样，我怎么会反对……”

她自己也是平民，并没有什么门第之见，若那账房先生真是个好的，她怎么会不希望女儿幸福？只是那人实在不堪，所以她才会一拒绝，叫胭脂死心。

哪想胭脂却是个倔脾气的，闹了一场之后见无人能帮她主，竟在那账房先生的百般诱哄选择了与他私奔，从此一生尽毁，落地狱不得挣脱。

青蛮打小就没有母亲，不知母是什么滋味，但丑婆婆的话，却叫她整颗心都跟着拧了起来，说不的难受。她沉默片刻，之后才又问：“后来呢？”

“后来……”丑婆婆气，继续往说。

胭脂刚走那会儿，她虽整日心痛担忧得无法睡，可还是撑着打起了神来，一边继续过日，一边偷偷派人去找女儿。

直到后来有一天，她忽然开始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