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节(3/3)

发誓说，今生今世，哪怕死也再不伤她一分一毫，却又一次违背了誓言。

轻轻闭上，他以为他知应该怎么，其实他一都不知。与理智生生被扯得分离开来，一个白画冷冰冰的站在前面，另一个白画就在背后叹气。

知她久不在云里，略一想，天地之大，其实她已无可去，猜她是来了这，果然。当年与她外历练时，便与她回来过一次。

他不知自己来寻她什么，是因为墨冰仙还是因为再过两日仙界上要反攻了。他依旧没有恢复法力，笙箫默怕他被波及什么危险，几次要他回去。可是他又怎么能甩手离开，明明这一切都是他的责任。

如果他当初能再多顾及她一分，在她决心偷盗神之时察觉，在她被送去蛮荒之前发现，在糖宝被杀之前阻止，或许，一切都不一样了。

可是，虽已到这样的地步，害死那么多人，他却从未觉得自己收她为徒，包庇她封印她的妖力，或是替她受消魂钉是错了。

“找我有什么事？”千骨的声音冰凉骨。

白画沉默良久：“仙界两日后反攻。”

“知，那又如何。以卵击石，不自量力。他们既然一心寻死，我就成全他们。你这次来，不会是替他们告饶的吧。”

白画看着她，没有说话。

千骨冷冷嘲笑，语气里又带一丝暧昧：“不要说，你是在为我担心。”

白画面上一肃：“自然不是。”

“又是想要求我放人？不要大开杀戒？那你该阻拦的应该是仙界的人。”

白画轻叹一气：“放一切，别再妖神了好么？”

千骨看着他像是在看天大的笑话，事到如今，怎么可能还有后路可退。却终归心还是有片刻了，苦笑问：“妖神如何，不又如何？你便要杀我，不你便愿意带我走么？”

“我不会杀你，放一切，随我回留海底。”

千骨大笑：“你居然还是打算将我永生永世压在那样一个地方，白画，你已经是个废人了，凭什么我会听你的。告诉你，我、不、愿！”

千骨袖一拂，突然起，近了他两步：“不过……我们俩个易怎么样，你带我走，我就真的不妖神了，只陪着你，只为你。你既能解救苍生，又能赎罪，只是小小的代价何乐而不为，留尊上不是最喜为了天牺牲的么？”

那样近的盯着他的脸，只希望，哪怕能看到一丝毫的动摇。可是她还是失望了，白画缓缓摇：“只有这件事，永远都不可能。你怎样才能消气才肯原谅，如果你这一些一切都是因我而起……”

刚刚抬手，千骨已制住了他的，苦笑着踉跄退了两步。

她怎会不知他突然来寻她事有蹊跷，明知自己依旧着他，竟然想自尽在自己面前以死赎罪。而明知有自己在，决不会让他死，他这举动，不过是向自己表明他的决心，故意在迫自己罢了。白画，你厉害！因为我你，所以永远斗不过你。

千骨缓缓转过，心过多的郁积和悲苦排山倒海往外涌，尝见的甜腥，生生咽，然后仿佛在嘲笑自己般的缓缓摇。其实就算他如今肯为了天，为了她不妖神，跟她在一起，她又怎么可能接受，从她成为妖神那一刻起，一切都早已经不能回了。可是还是忍不住试探，忍不住想问，忍不住抱那么一丁的期待。他却终究是哪怕为了天，也不肯委曲求全跟她在一起。罢了罢了，这世上从来都没有假如……

白画看着千骨的影越来越远，慢慢闭上睛。他知自己太残忍，可是既已没有时间去挽回，这是他唯一能的了，不想看她手上再次染上血腥。

“竹染。”

“恩？”听着她柔柔唤他的声音他愣了一愣，千骨仰慵懒的看着天空，明日就是大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