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顾玙（下）(2/2)

“吱吱！”

…………

“叔，您也别急。离中考还一个月呢，完全可以突击一把，再说考试都是看发挥的……”

俩人说说聊聊，半天才走到山腰，前面的人已经看不见了。

“嗯，昨天没睡好。您吃了没？”

制香最大的行。

“呼……”

“没呢，到山上凑合一。”

顾玙坐在灯，呼了一气，整个人愈显沉静。他扯了一小块香团，放在木制的案板上，用一手指竖着开始搓。

无论爷爷在世与否，方家对自己一直照顾有加，方晴也像自己的小妹妹。不过她对学习真的没兴趣，即便是二中，概率也是一半一半。

这香对人无害，蛇虫鼠蚁却极其厌恶，几乎见之立避。他每天山，为随必备，至于原来的那个，好吧……已经送给俩妹了。

这觉很微妙，练过太极的都知听劲，搓香也类似，让手指的肤去“听”香团传来的力和反应。

“没买着鸭，先歇几天。”

“小玙，神不太好啊？”

千万不能横着搓，竖着可以调整香条的走向和细。

“唉，她有你半本事就好了！你看你，当年那书念的，可是咱村第一个大学生。”

正走着，不知何传来了一阵叫声，很是急躁慌张。俩人停步，左右看了看，方叔往旁边一指：“那边！”

一就是第一中，省重学校，二就差了一级。顾玙挑着担，一路都在安这个可怜的父亲。

“晴晴那卷我看过，说实话，一比较难，二希望还是大的。”

“咕咕！”

这号营生，基本被凤凰集的人承包，甭说外地人，就是东城、南城、北城的人想上山，必遭致一众圈踢，砸摊撵人。

顾玙瞧去，却是右侧的密林里，一只灰大松鼠被杂草绊住了脚，而不远，还有一条青蛇在缓缓游动。

这才是第一批，要知，他可是要六十支的。

“小玙，我就一直愁那丫的成绩，你说能不能考上一啊？”

他神专注，全心都在那手指上，不是看，而是受。受着那一小块香团慢慢伸展，变细，延……就像用自己的意念控制一样。

等到明日，香条彻底透，再送到院里的小窖藏放。大概要半个月的时间，各香料的味才会合，烟火气减小。

他们都是小商贩，职业特不固定。今天有赚钱的零活，那就不上山，明天没活，那就继续挑担。卖的东西也杂，从造假的羊串到批发的纪念品，再到自家的黄瓜、西红柿等等，可谓应有尽有。

顾玙默默的跟在后面，听叔叔伯伯们各，很快到了老鳏夫的院，大家把倒骑驴放好，然后山。

有句话讲：搓香便是调心。

当夜，顾玙一共了三十支，睡得很晚。

不过次日一早，他还是准时起床，顾不得吃饭，收拾东西就推车门。刚去，这货又颠颠的跑回屋，取了三颗驱虫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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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香条切整齐，放在平纸上，再盖上几张白纸，这样的会快一些。

总归还是一个静字。

时间一走过，夜沉，顾玙终于起，吐一气。费了半天劲，一共搓成了十五支，约十厘米，有牙签细。

所以说，为什么手工制香的人不多了，就是因为太耗力，合不上。

“哟，老王你今儿个卖纪念品了，串呢？”

七八糟的对话中，六七辆倒骑驴从各条胡同里钻来，又自然的排成一溜，向凤凰山骑去。

仍是排着队，一个一个往上走，各有各的摊位，谁也不能争抢。他还在最后，前面的是个四十来岁的汉，姓方，正是方晴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