鼬岚番外不老梦(2/6)

虽是批评的话，我却十分受用，咬着烟嘴笑眯眯地摸了摸他的脑门，像是哄小孩儿一般。他却有些不好意思，却不好避开。

彼时我正懒懒地斜倚和室的黄梨木香妃榻上，托着旱烟袋吞云吐雾。名木被雕细琢成竹藤编错的自然形态，将淡黄的名贵泽与典雅大气的云纹隐姓埋名于朴实无华的雕工之，返璞归真，朴素得几乎以假真。

我猛了一烟，又缓缓地吐，焦醺的烟味贯鼻通脑，云腾雾绕，尼古丁刺激着我摇摇坠的神又不知疲倦地振奋了起来，心的绞痛也稍稍有所缓和。

老两儿把这对爹不疼娘不的兄弟拒之门外的。

两个崽噤声了。

我一时觉得有些意兴阑珊。年纪大了，心有余而力不足，不想跟这兔崽们一般见识。

我微颤着手支起烟斗，想上一来掩饰我的张皇与失态。烟嘴递中，我才蓦然想起刚刚那卷烟丝，已经被我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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鼬的冷与固执，两个猴崽不明白，我却是懂得。

我成全了他最后的任，即使会被孩们怨怼。

不是不挂念，只是那个父母希望自己的孩看到自己垂垂老矣的佝偻姿态？看着他们中憧憬仰慕的光如星火坠落，不复存在？自负骄傲如他，更是不愿轻易向时光屈服。所以，他宁愿舍去团圆，以留住自己在儿心目中那座大伟岸的影。

烟碱是一剂镇痛的毒药，而我却一再饮鸩止渴。

更何况，我也是有私心的：那是我和他最后缱绻温存的时刻，岂容两个不解风的拖油瓶，拖家带地来煞风景？

我在一声一声低的蝉鸣中淡漠地向两个儿宣布了鼬离世的消息。老大听后沉默不语，老二却起来对我暴躁地咆哮：“爸爸不行了，你为什么不通知我们一声？！！是不是我们只要一天不来，你就准备一直瞒着我们？”

他被我怼得哑无言。

年累月积淀而成的威，让他们在这一刻，终于回想起了被祖安母上大人的掸所支的恐惧。他们应该清楚地记得，我这个随着年纪渐而格愈加乖戾暴躁的老妈，只有他们的父亲安抚得了，让我在消气之余能心平气和地跟他们讲理，而不是家伙直接家暴。

我没有立刻理会气急败坏的小儿，只将红玛瑙烟嘴移开些许，捻着细的小叶紫檀烟杆，将黄铜烟锅里烧尽的灰嗑了榻边的石臼中，然后才悠悠然开：“你们老爸弥留之际都没说想见你们，那我又何必把你们喊来，徒惹他心烦，让他走得也不安生呢？”

英雄逝去传奇落幕，这是所有小说电影结尾都不会明的后续，却是书中人必然而然的最终去向。

答案不言而喻。

“别问我为什么知。”我秉持着未泯的童心与小小得意，条分缕析自得，“以前每次佐良娜都吵着要见她大伯，这次她却没跟着你们一起来，八成是我那个愚蠢的欧豆豆也要油尽灯枯了吧？”我笑得松快轻巧，心却泛起密密的疼痛，仿佛被谁伸手猝不及防地拧走了一块，血模糊。

我会成全他想要的一切，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他垂眸跪坐在我的榻前，低声絮絮：“叔叔想见父亲最后一面，我们就连夜赶来了。只是没想到……”说着说着，声音就渐渐低了去，“七代目大人也……”

两个老小对视一，没有说话。

老大见了我的尴尬，连忙上前来，将上好的烟丝细细添烟锅中，又贴地帮我上：“如今爸爸不在了，没人着您，您也该自己注意些，别得太凶。”

我温吞开，他们今天此行的目的：“佐助是不是也不行了？”

即便是盛夏，山中的光也带着温宛恬淡的柔和度，一儿也不暑难耐，又被障纸糊的栅格过滤，落一片如隔世般的清透光影，玄秘幽然，恍如午后浅眠时最轻的梦境。

我混浊的底隐隐透着写寒锐妖冶的冷光，不屑又挑衅。

这孩聪慧、温柔、细腻、沉稳、宽容，像极了鼬；不像另一只，来者不拒贪心不足，把我的优缺都继承了个十成十。

然而现在，却再也没有人，可以在我暴起胖揍这对小崽的时候，把他们抱走护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