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庭春 第14节(3/4)

是好心，知你再是柔婉不过，可她一时转不过心思，多半还生咱们的气呢，你且让让她，别为这些琐事烦心，再不济，你还有爷疼呢……有什么委屈，只跟爷说……”

声音渐低去，屋中气温陡然升，片刻窗前那影摇摇曳曳，总没个休止的时候。

梨菽提灯走在回廊上，红着脸不去听屋中绵绵密密的声响，她抬望了天上的月。算算日，二爷可有大半月没来了，也不怪姨娘心急，从前在儿胡同，多少还能见个面，如今侍奉床帏，还得那明氏。院里人多杂，行事也总要顾忌。

但愿这一回能替姨娘挣个独立的小厨房，往后汤饮，一应不与明氏等人混用，免叫对方生歹心，坏了姨娘的肚……

次日梁霄果然来见明筝。他笑走，见瑗华正要递茶，忙抬手接过来，亲奉到明筝面前桌上。

明筝正在瞧帐，抬见着梁霄，不禁怔了一瞬。梁霄顺势坐在她对面，目光掠过账本漫不经心扫了一，“发月银？我那份儿你收着，自个儿添些脂粉。我知你不缺这个，算我一片心。”

近来这“一片心”三字明筝听得太多，她推开茶盏，站起行了礼，“二爷这会没去衙门，来我这，有事？”

梁霄昨晚和安如雪闹到半夜，折腾好些个来回，明筝见问，他不免心虚地摸了摸鼻，笑：“没事就不能来瞧你？听说你这些日忙，我在前院便不敢来扰，生怕咱们二心里烦腻着我。”

见明筝睛盯在账册上，他心里发窘，勉维持着笑意，“你上回不是说，雁南山那边儿住着松快？什么时候得闲，我陪你去住些日，权当避避暑，你说好不好？”

他每每有事要求她，就是这么一幅讨好小意模样，过往明筝还觉有几分趣，如今瞧他两猩红，底泛着青，——他早就不是过去的他，她的心境也全然变了。

她抬手抚了抚额角，低声：“待会儿事妈妈们要来对账，各房依次分发月银，我怕不得闲，您若没要事，容我先把数目算了……”

梁霄蹙了蹙眉，饶他再好，几次三番被如此冷对，难免生几丝怨气。

“阿筝，我跟你说话的时候，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敷衍。”

明筝讶然抬起来，“二爷，我实在脱不开……”

他夺过她面前的账册，一把甩在地上，那账薄因日日翻看，多已起了边，用力摔落去，纸片七零八落散了满地。

瑗姿带着事婆们才走到门，被这动静惊住，立时顿足在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