赎罪(2/3)

许皓月微微一愣，“是啊，季铭给我打了个电话，让我晚上过去吃饭。”

久以来盘桓在心的疑惑让她忍不住发问：“妈，你为什么对他们那么好？是为了替我爸赎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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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皓月低看了自己——一素净的黑裙，缀着一朵白，再照照后视镜，脸上不施粉黛，底还有些许乌青，整个人看上去死气沉沉。

把安琴送回去后，许皓月母女俩坐在车里，气氛沉默凝重。

许母解开安全带，正要车，许皓月突然开喊住了她：“妈，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你晚上要去季康平那儿吃饭吧？”

担心母亲会介意，许皓月苦着脸，抱怨：“哎，烦死了，我本不想去。要不我给季铭回个电话，说我不去了？”

许母摇了摇，地叹了气：“不怪老天爷。怪我们，对不起他们母。”

“不知。”她神恍惚，喃喃，“也许回老家吧。我在这里没有住，没有工作，现在连唯一的亲人都没有了。孤零零的，去哪里都一样。”

这话听得许皓月心生奇怪。

天全黑时，车终于停在自家小区门外。

许母望着窗外青黑的天空，淡淡的月亮升起，突然想起什么，蓦地转过望着许皓月。

终于扛不去了。

岂止是仁至义尽，简直是以德报怨的典范，当代活菩萨。

安琴抬看了会儿天空，微微眯起，夕的余晖映在她苍白的脸上。

她说到最后，几乎泣不成声。许母赶拍拍她的后背，安：“都过去了，那些事我早就不在意了，你也放吧。人得朝前看，对不对？”

许母无奈地说：“你逢年过节都得去你爸那边，我早就习惯了。你要是不去，他肯定不兴。我是想说，你去之前，最好先回家换衣服。这一……不太合适。”

她忍不住问：“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许皓月也叹：“确实可怜，但是有什么办法呢？这一切都是命，要怪只能怪老天爷。”

人间并不好，让这个孩失望了。

许母目忧，劝：“别这么想，你还年轻，以后日还着呢。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份工作？”

车开城区，正值班峰期，路上有些拥堵。

许母眶泛红，不住地唏嘘：“小宇这孩，真是太可怜了……”

许母把瞥向窗外，目光怔然，久久没有说话，似是陷了沉思。

她偏要不合时宜，偏要撕破合家的虚伪画面，偏要让季康平不兴。

这些年，许母承包了安琴母的生活费、医药费、手术费，至少有一百多万。她还动用自己在医学界的人脉，联系到国级的神经医学专家帮小宇治疗……

但不知为何，她心中突然冒一烦躁，仿佛积蓄已久的怒气被燃，伴随而生的，还有一叛逆的勇气。

许皓月瞥见许母的脸，知她心里难过，斟酌着措辞安：“妈，别伤心了。我觉得你对他们已经仁至义尽了。”

许母底闪过一丝茫然。

安琴收回目光，轻轻摇了摇，“许，你已经帮了我很多忙了。就连小宇的丧葬费，都是你的……”她的声音渐渐哽咽，泪溢了来，“以前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该足你们的婚姻……但是你要相信我，我是被骗当小三的，是季康平那个王八……”

的确，这装扮，去哪儿都不合适。

“那是为什么？”

“呵，替季康平赎罪？他吗？”许母脸上冷冷的讽意。

就算是于善良和同，总得有个度吧？

临别时，许皓月看着安琴，往日的怨恨早已烟消云散，心只剩怜悯和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