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4/4)

。

雷秋晨越过她，捡起地上的伞，“许老师，走吧。”

两人并肩而行，沿着崎岖小路艰难地着山。伞全挡在许皓月上，雷秋晨浑被淋了个透。

一路静默。

山林也一片静谧，只有雨珠穿林打叶声。

雨中的山路太泥泞，许皓月几次没踩稳，差倒，都是雷秋晨疾手快，一把攥住她的胳膊。

他的手劲很大，抓得又稳又牢，仿佛要将她牢牢护住。

许皓月站稳后，抬看向他，正要谢，忽然发现，他上有这个年纪的男孩少见的沉稳气质。

与其说像他父亲，倒不如说像陆成舟。

许皓月一时恍神。

少年时期的陆成舟，也许就是这样吧。

继续沿着山路向，没过多久，清源乡已经在前了。

也许是受到离别即将来临，雷秋晨突然顿住脚步，转面向许皓月，神罕见地郑重。

“许老师，我一直想跟你歉。三年前，在开学典礼上，我不该说那话。那些都是气话，我早就不恨你了。”

许皓月愣了半天，才记起他说的那件事。

需要努力回忆才能想起的事，就说明她本没放在心上。所以这声迟来的歉，对她已经不重要了。

但是对男孩来说，很重要。这是他心里的坎，迈不过去，这辈就永远困在疚之中了。

许皓月莞尔一笑。

“行，我接受你的歉。你看，我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你也了对不起我的事，咱们今天也互相歉了，以前的恩恩怨怨，就一笔勾销，行吗？”

雷秋晨用力地，“嗯。一笔勾销。”

静默片刻，雷秋晨又问：“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许皓月有些意外，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问，只得老实回答：“没想好。”

雷秋晨转看着她，里浮起几分期许，“那我以后……能去找你吗？”

许皓月不觉失笑，“找我嘛？”

“不嘛，我就想……”雷秋晨有些张，支吾着解释，“等我成年了，能养活自己了，如果那时候，成舟哥还是没有消息，我想来找你……我想照顾你。”

他鼓起好大的勇气，才将最后一句话说。

许皓月没有看他，继续往前走，一直走到山路尽，才轻声开：“不用。秋晨，你有自己的路要走。”

她的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绪，仿佛听不懂他刚刚的话。

雷秋晨心里又委屈，又无可奈何。

他已经把心意表达得如此明显了。不正面回应，就是在委婉地拒绝。成年人的话术，有时候是为了维持面，保留彼此的尊严。

他才十五岁，还不懂，但迟早会懂。

临别前，许皓月拉开车门，将伞雷秋晨手里，微笑着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