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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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瞰着他盈盈的眉,心底总有些不服气。哼!以为就他会唱歌吗?音调蓦一转,换成轻快的旋律:

「人说人好,鬼说鬼好,神仙都说他们好。

无心徒生,多惹伤心,还如不相识。」

——被他稳稳接在怀中。

「人说人好,鬼说鬼好,神仙都说他们好。

是谁骗谁,谁骗了谁;是谁笑谁,谁在笑谁。

我反反覆覆、颠颠倒倒地唱了一遍又一遍,心思渐渐飘得远了,也不理会底的书生作何想,迳自遥目望着前那片浩阔渺莽冬景:朔雪飒纷飞,寒梅红胜火。依稀地,似有笛音相偕伴鸣……

、g,端有丽胜桃华烂漫、自醉自迷。他仰颈闭目擎剑倾壶且歌且笑,醇澈酒,沿着优的脖颈淋漓、泼洒了一也浑不在意;意态骄狂恣纵、风姿飒沓,瞧得我睛都直了。小婧陪他喝了几杯竟也跟着瞎起哄,披着嫁衣在林中呼号狂卷,猩红缎帛如蛛网般纵横绕、竟b枝更盛灿;然而,骤然刮起的y风却掀得整林桃转瞬堕了满地……

我清了清咙,回想着他当时的豪迈气概、洒脱逸气,漫y

妖最多,人本无心。

回首相逢,但求相守,缘何终成空?

倒让我这只妖了见识:未曾见过人发酒疯,原来发起酒疯不是人。

毫素染墨兮,似默非言。

姥姥的发b我得多、尾也b我多得多,我一边帮她梳发、一边数着她的尾,可那团尾缠在一块又动来动去的,我总是算不清。姥姥说:「百年一尾,千年成妖。」不知我什麽时候才能像姥姥那样,尾又多又厉害。梳着数着,听姥姥唱着歌,才发现原来我遗漏了後半段哪……听着哼着,不知不觉就枕着尾睡了过去。

亦非,梦终是梦,镜何真,月可假。

亦非,梦中是梦,镜何真,月可假。

庄周迷蝴蝶,吕仙枕h梁。

是谁骗谁,谁骗了谁;是谁笑谁,谁在笑谁。

妖最多,人本无心。

妖说:甭争了,我最好!

妖说:甭争了,我最好!

与卿共一醉,风月不知年。」

书生让我坐在他臂弯中,将披着的大氅一并笼在我上。从他怀里传来的度让我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实在是冻了太久,多少有些不适应。

当我回过神来时,书生正伫立树朝我招手。总算画完啦?我伸了个懒腰,刷地像坨雪团般径直从树上落了去。

桃林卧酣眠兮,岂曰无梦?

啧,没能反压他一回,实乃妖生大憾。谁让化形时的重量与真等同,天即守恒。唉唉。

「人岂无心……你手底的,便是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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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来自斟唱兮,胡问奈何!

无心徒生,多惹伤心,还如不相识。

浮生掠虚,夜梦寐晤,明朝且待今夕。

这便是人心吗?觉和我的似乎没什麽不同嘛。我一手焐着他的心、一手扪着自己的心,受那怦然彼此相互应和,慢慢在了一块……

***

只因误尝,方知寂寞苦。」

相念是糖,相思为酿,方寸来作壶,回忆凝成珠,千年盈满杯。

好不容易打发掉莫名缠腻的书生。我拖着酸麻的回窝,腰肢酥得都直不起来了,只能像只瘸了的小老太螃蟹般,磕磕绊绊地横着拐着……可是再待去定会被欺压得更惨,不若早早归去至少能睡个好觉。

我回去後发现姥姥正晒着月亮发呆,不由松了气。就说嘛,那上不着调不靠谱的贰b方怎麽可能那麽轻易就让妖化成人。光说「将离独活当归三钱三分」这段吧,到底是「各」三钱三分,还是「共」三钱三分,本没妖得清。至少姥姥熬了那麽多回药,没一次成功的。

唱罢一遍後总觉得似是少了些什麽,不若他唱的好,大抵这歌不适合我唱吧?却听树的书生朗声重又唱了一次,我亦随之跟上;沉浑男声错杂着清亮女音,时而相依、时且相逐,竟也平添几许和谐韵致……

毋忘望无,奈何何奈,请君掬饮忘川

「青衫落拓兮,江湖已远。

不过书生的歌声倒是不错,低沉浑厚,有说不的韵味直心脾,聆之难忘……他是怎麽唱的呢?

「净唱些歪歌。」他轻声叱责,却不像真的生气。我将僵冷的手搁在他後颈,惹来他频蹙瞋目,随即放柔了眉,执起我的手放他的衣襟,冰凉的手掌煨在炙的肌理上,激起疙瘩片片;厚实的膛里似藏着什麽,正规律的一动。他仰视着我,涩然低语

邀影对酌兮,大笑浮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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