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6(2/3)

傍晚她总一个人背着书包时间连在家附近的超市里，在营业员怪异的目光里在一排排货架之间来回走，慢慢每样东西的价格和说明她都能倒背如了。

她总是到快中午的时候才一步一步挪去学校。

陈菲成了老师们经常挂在嘴边的反面例，上梁不正梁歪的典型，而曾与她好的周园园，也不幸被划为一丘之貉。

老师嘀咕一声，“以类聚。”隔一会又补一句，“朽木不可雕。”

午第二节课原本是术课，上课铃响起来，走教室的却是沉着脸的数学老师，他一声不吭把模拟考的试卷用力砸在讲台上，就开始挨个喊名字报分数。

挨到放学，她又害怕回家，那天她在作业本面压着画画的本，被姆妈发现以后，把她画的东西统统撕了个粉碎，那以后她跟姆妈就没再说过话。

从周末补习班逃来的初午，她一个人回了家，爷爷都不在，旧屋很安静，她推开那间童年拿来写作业的小房间

她对于时间的概念好像变得有模糊，睡着的时候，迷迷糊糊里总觉得自己是躺在幼儿园的大通铺上，在梦里面虚假地醒过来，走门是小学教室门前那条狭窄老旧的走廊，她沿着走廊往前走，看到嘉树背对她站在走廊尽，他的上穿的是一附中的校服，她没来得及上前去，却突然真实彻底地醒了过来，昏昏沉沉看到闹钟上显示的数字是“2005”，她又过了一会儿，才意识过来，她现在是十五岁。

老师说，他没有多余的时间浪费在不可雕的朽木上。

这年冬，周园园又开始沉溺在另一个隐秘的游戏里。

周园园开始厌学，每天早晨门去，总是先去公园里，秋的天空既又远，她坐在秋千架上慢慢地，睛看向天空，追随着飞机或者候鸟的踪迹，一路漂移到很远的地方去。

不上课课，他们都是空气，仿佛被从班级的名册里剔除了，他们的作业老师不再批改，不论任何事，只要不影响其他人，也不再有人。

周园园呆立着不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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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这些人里，周园园又是唯一一名女生，她的座位跟他们也岔开了几个空挡。

从老师到学生，每一神经都绷得极，除了某几不听使唤的——周园园一定是其中显的一。

中考一天天临近，课表上的副科渐渐成了虚设，每门副科都没能逃脱被主课老师瓜分的命运，甚至为了争一堂课，几名任课老师之间都产生龃龉。

每个月月经来前的几天，她都觉得自己像只装满了的气球，有一些什么压迫着要来，夜里关了灯，她缩成一团裹在被里，怀里抱着夏天时两个人一起盖过的那条空调被，闭了睛，用被窝里的自我麻痹，她想象自己还在夏天，想着嘉树的睛，肩颈，背脊，气味，声音，温，他的一切都是零零碎碎的，她费尽力气一样样抓住，再费尽力气拼凑成一个整，同时两条夹住棉被一遍遍用力挤压，直到一虚脱的汗。

，那是个卷发妆的女人，她来为女儿办退学手续，却不知怎么跟老师在办公室里大吵起来，差一大打手。

到最后几张，他好像失去了耐心，连分数名字都懒得报，只说一声还没拿到的都上来拿。

周园园在第一批被提前放弃的名单里，和其他几个被老师认定是“朽木”的人一起，稀稀拉拉几个座位统统往后挪，挪到最后一排靠墙，就连课桌都省略了，就这么排成横一列坐着，跟其他人岔开距离。

老师的嘴一开一合，周园园垂着，睛避开那个扎的36，却拿着笔在试卷边缘勾描着，她的心思好像还留在术课上。

周园园和几个人一走上去，默默从讲台上拿过自己的试卷，她的成绩是36分。

老师到她的名，毫不客气言嘲讽，“你怎么不脆跟陈菲一起走？我看你坐在课堂上也是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