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2/3)

家中所耗，尽是从她挂靠在牙人接的琐碎活计的报酬里的。

如此反复，朱说也未细数，只依稀记得添了三四回的灯油，接着便是报晓的僧人沿巷敲木鱼的响动，以及报更人的鼓声。

既是官府提供的廉租房，条件自然好不到哪儿去，陆母心细，在他们三去香堂时，就不知从何借了一张窄桌，搬了陆辞的房间里。

灯的人被镀了一层柔光，漂亮的廓显得既温又明亮，让他满心都只剩不忍打扰。

朱说不好意思地住自己袍袖的一小撮，撒谎：“我看书了神，一不小心也给忘了，实在对不住陆兄。”

况且辞儿日后要参加科考，日常笔墨纸砚的损耗加上去别赶考的旅费，定然不是个小数目，怎能大手大脚，随意挥霍呢？

第五章

陆辞莞尔一笑：“再这么客去，怕是钟兄都要起得比你我早了。”

夜市上的人声鼎沸也好，不知哪家邻人所蓄的犬吠也罢，都不妨碍这盏烛火透过薄薄油纸映亮小小的屋室。

陆辞领着有些不知所措的朱说，先去院中以刷牙揩齿后，悠悠然地回房去了。

看着这神乖巧的少年郎的睑已泛起淡淡的青，白也有不少血丝，还忍耐着打了好几个大哈欠，陆辞顿哭笑不得：“我不慎忘了时辰，你怎不提醒我，倒一声不吭地陪我熬到了这时候？”

许是见着连床都将分享陆辞的了，现不过借用一对方笔墨而已，相比之显然不算什么。连脸薄如朱说也不再动不动就到羞赧，而是能坦坦地研两份墨，对顺手给自己倒杯醒神汤的陆辞简单句谢了。

“……”

三十贯，再嫁二十贯；娶妇支钱二十贯，再娶不支。”

6.范仲淹的世自野史，不过照我的逻辑推论（脑补），他在官之后，就立刻将母亲单独接走并且恢复范姓，从这法来看，只怕关系的确好不起来……

这会儿连早市都要开始了。

朱说了。

“寒舍仄，只勉能脚，还请朱弟见谅。”陆辞熟练地取引火娘，将唯一一盏青灯上，旋即邀朱说坐，说：“床榻的话，就只有委屈朱弟同我抵足而眠了。”

说到底，陆母还是穷怕了，再有能让她安心的保障之前，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奢华无度’的。

钟元在冲陆辞再三调过，莫要明早去学院时落他后，也心满意足地翻墙回了自己家。

房室狭小简陋，朱说却莫名安心了几分，闻言不禁摇：“陆兄此言差矣。与我那山相比，此无异于琼楼玉宇了吧。况且贸然应邀夜宿，还使陆兄如此费心照顾，我心里羞愧是真。”

陆辞这才回了魂，不可思议：“这都五更了？”

陆辞劝说无果后，明了了症结所在，只有定决心，待时机一成熟，要么一举中，要么另觅路，彻底经商去。

这夜，陆母在收拾完碗筷后，并不舍得多耗烛火，只照例叮嘱陆辞莫要太过用功、以免伤，就自己早早歇了。

朱说却比他还要闷得多，安安静静的狭室，只得蘸了墨的笔尖在纸上轻轻划过的细微动静，陆辞不知不觉间，也彻底沉浸去了。

青灯在两桌之间，两是朱说与陆辞一人分据一桌，默契地将各自的簿取，摊在上。

期间灯油将要耗尽，灯火变得明明灭灭时，朱说不禁小小地抬了抬，偷瞄陆辞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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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乖巧懂事的孩，怎么会是写当年让他背得死去活

虽有七日的假期，但陆辞同朱说一样，都不是愿意将课业拖延至最后一日才匆匆忙忙地完成、还纯粹只是为了差了事的那懒人。

陆辞过去通常是一边督促钟元写课业，一边自己分神完成的，期间还得淡定地镇压住对方的满腹牢以及耍赖打，十分忙碌。

陆辞再能言善，也说不服这份慈母之心。

却只见对方神专注，对此显然一无所觉。

在她看来，辞儿是一片孝心，可那些个项看着多，却不知能持续多久，到底不比自己劳作所得要来得稳定。

陆母早年是受过苦日的，因此哪怕陆辞有不少项，她也改不了在自己的事上节俭，只对独大方的老习惯。

他思来想去，脆自己在屉里稍微翻找一，好在没多久就成功寻灯油，自己先添上了。

朱说不由笑了来：“陆兄所言甚是。”

陆辞给她留作家用的那些银钱，她虽是收了，却一直攒着，未曾动用过一分一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