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3/3)

方晴先开笑，“这是照相的家伙？”一看小安便“非我族类”，方晴于乡，来津又在南市摆摊儿，边都是“引车卖浆者”，哪有多少与富家千金打的经验，实在不知说什么。

小安把相机递给方晴看，“去年报馆买的照相机，虽算是新买的，却不是新款，又时常故障。”

“看着很致，拿在手里还沉的呢。”方晴翻来覆去看了一回，还给小安。

“也有小的，但是多用于秘密工作，比如间谍偷拍。”

“我看报纸上介绍过，说还有伪装成各日常用品的。”

“真想一个。”小安笑。

二人的对话又由照相机展开来。“安小，刚才魏先生说爵爷负责买机，不知我的画是不是找他。爵爷是？”方晴有些疑心“爵爷”指的是周先生。

果真被她猜中了。

小安笑，“‘爵爷’，就是周先生，他的英文名字是baron，有译成的，但周先生喜大家叫他‘伯’，我猜这样雅致些。baron意思是男爵，所以大家开玩笑叫他爵爷。”

“哦——”方晴。

“还有别叫我安小了，叫我安或者小安吧，这也是英文名字。”

方晴连忙歉，还以为小安是姓安呢。

“不怪你，这么一个名字炖的时代，又是名又是字又是号，再加上外文名字，谁能分得清。其实最让人疼的还是笔名。报纸上写文章的，若是没有三五十个笔名，仿佛就无颜在这个行当混了。”小安睐睐。

“这样吗？”方晴惊诧地笑。

想起那些在报纸上掐架的，方晴突发奇想，“会不会有某人用两个笔名在报纸上互骂的？就像演影戏。”

小安哈哈大笑，笑完说，“你这个想法真是不错，很应该跟主编说一说。找个写手在版面上自己跟自己吵，三吵两吵，兴许我们的报纸就有名儿了呢。”

看小安笑得恣意，方晴心说，人就是人，这样大笑竟然也好看。

“说了这会，那周先生中文名字到底是什么呢？”方晴笑问，终究没好意思问小安的中文名字。

“那是报馆的级机密，除了周先生自己，恐无人知，”小安一本正经地说，停顿片刻，“也许——叫周大。”

这回换方晴大笑了。

小安伸指，笑着在脸前轻摆，“不可说，不可说。”

方晴忍笑，“大蛮好的，总比叫汉武帝叫‘野猪’些。”

小安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