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3/3)

可见一分钱一分货的话是对的。

对于方晴竟然已经有婆家了，小安很有惊奇，却也知恐怕这其中另有隐，便贴地没多问。

买完给别人的年礼,也要置办些自用的年货。

年前报馆特别地忙，倒不是又了什么大事,大帅们之间小打小闹在这个时代已经不算大事了,当然前提是不在自己家门打——忙是因为促销广告多,一版倒有大半是广告。

像《津门时报》这半大不小的报馆单靠卖报纸是没有赚儿的,有广告才能过个年。方晴画到手,小安也跑来跑去为广告商拍店面、拍货品。

忙到腊月二十七，报馆了拜年刊，吃了团年酒,听了周先生的“劳军辞”，拿了过年红包，报馆宣布放假，一直放到初五再重新开业。

在这上，方晴觉得周先生特别有人味儿,如今倡导新历，好些报馆旧历年都不放假的。

到数红包时，方晴更兴了，竟然有三十块,“这够置办年货的了。”

小安窝在沙发笑得懒懒的，“咱们俩有什么可置办的，难要买个灶神贴贴？”

方晴才不小安的讽刺，兴兴地计划着，兴兴地准备门。小安举双手，“算是怕了你。”

结果了门，小安的兴趣就来了，“年货有什么买儿，咱们去买衣服。小时候怎么唱的？穿新衣，新帽，吃年糕，放鞭炮。”说完哈哈大笑。

小安嘴毒地评方晴的衣服，“你这厚棉袍再凹凸有致的女人也穿不风来。”又撺掇方晴试试西式裙装，“你平肩，”瞄了一方晴的，“不够丰满，单论材的话很适合西式淑媛衣裙。”

方晴大窘，然到底相信小安的光，买了自己平生第一西式衣裙——白小圆领的衬衫，外面着暗红线衫，面一件藏蓝呢裙。

“活脱是朗特妹里走的英格兰淑女。”小安笑。

方晴笑，“可惜你是个假绅士。”

小安买了一件男式双排扣开司米大衣，穿上分外潇洒。

俩人又东逛西逛，齐了靴手袋。方晴为搭那英格兰衣裙，又大血地买了一件洋呢大衣。林林总总，比那衣裙还贵两倍不止。方晴不由得想起当年跟表妹讲的醋和螃蟹的笑话。算一算，差不多这大半年的节蓄都在这年前一两个月买年礼、年货掉了，不由得有些疼，于是宽加告诫自己：就这一回！

正盘算钱呢，转不见了小安踪影。找一找，原来在卖鞋的柜台前，小安正与两位女士说话。一个四五十岁，一个二十来岁，面貌有些像，想是母女，都打扮得很是齐整。

方晴没往前凑，转去看围巾。

过不多时，小安寻来。

小安神落寞，但并不多言，只笑问方晴有什么斩获。

方晴摊开手，“看得上的买不起，买得起的看不上。”

小安附和，“果真是，我买了一双筒靴，竟然要五十块，金丝的吗？”

俩人慨叹一回，又一起去发。小安只略修一修，却建议方晴把发剪短弯，“我的脸不适合短发，不然剪得短短的，不知多时髦。”理发店的人也附和，“人杂志上就有这，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