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朝天子终上(2/3)

“倘若他因我而错失了这样的机会，那才令人寒心。”玉衡抵着额不假思索地接过一句，而后方才察觉他的言之意，不由得勉力笑，“即便换是我，也会向堂兄提同样的计划——或许还不会设法补救。”

玉衡明白他所指为何，而她自己那时也已隐隐猜到依照谢徵的和对洛都的了解，决计不会轻易定转攻华林苑挟持天的计策，遑论清晨之时的那一番应对。

玉衡自是不会将这样的疑问宣之于，而苏敬则端详着她沉思的神，却已然猜到了六七分，只是施施然笑：“我

待得洛都之中的一切尘埃落定，她便将重新回“谢缨”。谢氏嫡系式微至此，而洛都之中局势叵测，她多半便要就此随着谢徵北上安，而后择一门于谢氏有所裨益望族嫁，过上她的母亲早已厌倦的生活。

，倒也被打理得颇为净，几未的雪粘在杯沿，一时竟好似一。

玉衡笑了笑，依言在枯草之上重新睡，踟蹰良久后仍是问了她早已知晓答案的话：“日后……还有机会见面么？”

玉衡微微蹙起了眉，隐隐地觉得脑中钝痛更甚。她正抬手去时，却已有一个寒凉的手掌轻轻地覆上了她的额，携着若有似无的冷香拂面而来。

这略有些冰凉，却并不算十分刺骨，亦是没有什么异味，确实能够聊以。

苏敬则略微倾，抬手试了试玉衡额前的温度，柔声：“动前我已托徽去留了信，既然谢校尉的人尚未寻来，你不妨再小睡片刻。”

“多谢。”玉衡轻轻颔首，接过了他手中的茶盏缓缓啜饮着，“这里是……”

“自是假借了一些其他的缘由，若是有他拦着，我可是连营门也不去的。”

“意园故地。”苏敬则顺势蹲来，目光掠过了玉衡换的血衣，低声，“先前走得匆忙，唯有暂且取尸尚且可用的衣，抱歉。”

而这样的生活，又会与洛都廷尉寺、与江南的士族有什么瓜葛呢？

“如此么……”玉衡本能地抬手抵了抵额，缓解着脑海中时断时续的钝痛，“看来堂兄那边展得很顺利，多谢。”

苏敬则亦是浅浅地笑了笑，简短地将此间之事轻轻带过：“也并无太多特别之，赵王自顾不暇并未再派人手前来。不过这场雪来得突然，加之你的伤势不堪重负，为免留太多行迹，也唯有暂且避于此。”

“他竟不拦着你？”

这一次却是换了玉衡哑然不答，她自始至终所想着的不过是为谢氏挣得一个正名的机会，好让自己摆脱如今尴尬的境地，却是从未想过在这之后又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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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衡却是隐隐约约地记起了那时在定襄伯府中的所见，以清明的那座院落的规格看来，似乎绝不当是一名普通的侧妻所有。或许那座府中的故事，远比她所想象的要复杂。

她的话语又略微停了停，而后放了手略微侧过脸来，不忘调侃地再次戏谑：“若我说确实寒心，你又当如何？”

“未来之事，谁又说得清楚呢？”苏敬则取过衫为玉衡披上，言语之间却是并未否认什么，“便如昔年我不得不离开洛都之时，也不曾想过有朝一日竟还能以这样的方式回来。”

“倘若连你也需说抱歉……”玉衡轻叹着径自摇了摇，复又放了茶盏，戏谑着笑，“当真觉得抱歉的话……不如便说一说这之后的事？”

“信与白虎符皆是由你所付，我自然没有放任的理。纵然大局之的计划不可变更，但大局之外，或可挣得一席转圜之地。”苏敬则面上似有一线局促的神，却是转瞬即逝无迹可寻，他垂了垂帘，对她末了的那番话颇有些无奈地微笑反问，“其实寒心与否，日后又会有多大分别？”

苏敬则方才便取过了那只茶盏，似有些心不在焉地随手摆着。听得玉衡此言，他的动作却是略微顿了顿，良久抬起帘看了过去，眸光依旧沉敛而宁静，一如倒映着千般风景却唯独不见浅底的明渊：“你不寒心么？”

所以她理解也好怨恨也罢，本就是无足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