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朝天子终下(3/3)

不知尸究竟死因如何，只是勉可看是被砸断了脊梁骨，而临死之时……他似乎还仰首面朝那密，只是不知究竟在看什么，也不知为何并未有挣扎爬动的痕迹。”

“密？”风茗忽而神思一振，“有没有去看过？”

风蔚于心不忍，却也只是摇摇，指着前方的一石废墟：“九妹……那时密已经塌得彻底。”

“三哥，”她垂看了过去，哀求的话语宛如梦呓，“挖开看一看吧，就只看一，好不好？”

“时间不多了，”风蔚的神有一瞬间的动摇，却又旋即冷静来，低声劝着，“何况这里是官署，待得洛那边稳住了局势，少不得会抓住把柄问罪的——如今风城元气大伤，万不可惹火上。”

风茗垂着帘，再不言语。她的目光四里游离着，却是在到地上的一时蓦地滞了滞。

她缓缓地蹲来，不顾风蔚警示的目光，险些跌倒地探手了一柄地面的短剑，轻轻抹去了剑之上沾染的灰烬。

泛着天青光泽的剑锋依旧是明澈而锋利。

“三哥，剑鞘还在我这里，”风茗反反复复地拭着剑，几乎便要被剑刃划开肌肤，而她的目光朦胧游离，却又不知究竟是想起了什么，“他……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呢？”

风蔚正待再思索一番如何作答，却已倏忽间察觉到了屋簌簌而落的焦糊木料。他攥住风茗的手臂，不由分说地便拉着她向外跑去：“快走，要塌了！”

风茗这一次却并未挣扎，握着手中的袖剑，任由风蔚将自己拖向了门外。

两人甫一跑这间旧书房，那屋便是轰然塌陷，连带着四面墙亦是大多倾颓来，带起了重而呛人的烟尘与灰烬，亦是埋葬了风茗的最后一念想。

“先生……”风茗回首看时，梦呓般地低声喃喃着，却是再也支撑不住疲惫不堪的，猝然倒去。

当真便是如此作结了么？

风茗仍旧清晰地记得，就在数日前的开市前夕，沈砚卿尚且还说着“你且放心”，为她上了那支巧的昙簪。就在前两日，他尚且说着“来日可期”，游刃有余地将自己推了那火之地。

她记得他素来散漫闲适的模样，好似此间万事都不了他的心，却又只消数日便对初来乍到的自己了如指掌。

也记得他那时面对着拘谨无措的自己总是宽地笑一笑，不厌其烦地将枕山楼中的例行事务一遍遍地讲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