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 余烬安宁(3/3)

起，发现卞笙真诚的睛注视着自己。

她给姜念念的杯里倒酒，轻松问:“有压力还是分手了？尽说来，在我面前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姜念念动了动嘴，盯着面前被风不断起的餐巾纸，嗫嚅着说:“论文不会写，实在不知该怎么办了。”

“就这事把我们姜英难倒了？”

“何止是这个，陈教授一直让我改论文，这要改那也要修，整天叨叨麻烦死了，这学校，还读个啊，再多呆一天我迟早要被送神病院去了。”大概是越想越气，姜念念本也是个暴脾气，当即不禁义愤填膺地抱怨，竟开始不择言起来。

“真是活得恨不得去死。”

她似乎急需发，双手揪扯发，用嘴上大声重复的方式表达自己烈的绪，“我本来以为快毕业了苦日就算到了，没想到现在这日还是这么难熬，前途渺茫得我自己都找不到自己在哪里，将来去工作我都为自己老板到遗憾。”

在她抱怨时，卞笙始终没言语，只安静地坐在她对面看着她。

“我还觉得我就是个废人，除了到吃饭时睡觉，此外我完全不知自己在什么。想用实验和项目论文来填充一时间好欺骗自己并不是一无是，结果更给自己添堵，一堆堆破事朝我涌过来，提醒我不过就是个制造垃圾的活人。我真的活得毫无意思了，这两天我老是站在实验楼那个天台园往看，可又怕痛不敢，到这时候又开始惜命了。”

她举杯就往咙里拼命，似乎不把自己喝醉不罢休，然而越是越想醉，偏偏却越醉不了。

“小念念，你想想咱们毕竟都活到现在了，都闯过那么多难关过那么多泪，此刻白白没了命不是很吃亏吗？自己过得开心才最重要嘛。”卞笙语气轻松里带着担忧，可姜念念全心扑在面前的酒瓶上，丝毫没有注意到她语调的异样，“你的想法太正常了，虽是有些偏激，但可能就是当代大学生在夜人静回想过去设想未来时的常态，谁不是对将来充满迷茫呢，总不能集失去希望啊。”

“我也盼望过未来的生活，可我实在不想当受996压迫的社畜，那样的日晦暗而没有半光明，但我又不知除了那条路，到底还能怎么走。你还记得我那时跟你说，好羡慕能经常旅游的，老也要去原野，要去什么挪威峡湾，欣赏欣赏手机里的风景。”

谁没伤过呢，多少人总认为格间太小，盛不他们想要的非洲苍阔辽远的茫茫原野，北欧白雪覆盖与莽莽绿荫并存的浩丽峡湾。

可低，总有白的表格在等着自己去填，摞成一沓的任务躺在文件夹里等候ddl，那些公路梦想和天涯漂泊，都剩在想象的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