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2/2)

二楼这间客厅常常被拿来办沙龙，空间宽敞。双层的窗帘挡住外面的光线，台灯只够照亮沙发这一隅，屋的边边角角有什么压儿看不清。

节前一两个月属旺季，达官贵人的古怪派他也见过一些了，如此古怪的还是第一回 见，不像张记的客人，倒像执行公务的要员。

蒲郁去到他跟前。

他从差掏手帕，许是要帮她的，对上视线的一瞬改了主意。反扣她的手，他压着她扑到沙发上，撕扯般撩起裙摆，摸上去。手掌沿丝袜吊带到，再转回来抠索底。呼就在她脖颈上打转。贴线的腰也探明了，他的手还没停。

学徒走到底，看见门站着两位穿制服的，估摸是那位先生的警卫。撑伞了门，又见停着两辆汽车，其中一辆坐满了。

接着楼门前的铃铛响了，学徒原想问“可是先生等的人来了”，自己也觉废话，说：“我去换一碟茶来。”

任他居临的俯视，她还是那样笑着，好不明媚，“二哥。”

吴祖清蹙眉，意识招手，“你过来。”

“我什么时候同你讲我病了的？”蒲郁齿仍清楚，“哦！吴太太请我去打牌，我看这除夕夜的，不好叨扰你们一家，借称病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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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啊。”蒲郁过了片刻才答，“学有所成，开间小店，结婚生，柴米油盐，寿终正寝，是多少人的愿景啊。”

后的笑声很浅，从咙发来的，声音更低，“搞得这么黑黢黢。”

“小郁。”吴祖清亲她耳朵，“让我抱一会儿。”

“先生这样客气，哪里是劳烦。”

“理理好。”

尽受到先生不同寻常的状态，学徒觉得不该说去了，可心底有烈的绪驱使他说去，仿佛他不说，先生的话就停在这一刻了。他心擂鼓，轻声说：“先生呢？”

“不碍事。”蒲郁转，“劳烦你去趟西路三十七号，我订了餐，先前给忘了。”

楼上，蒲郁听着脚步声近了，在单人沙发上坐。声音很轻，稍不注意就被雨声盖过去了。

蒲郁回，一手搭上沙发沿，如少女天真俏，“你怕了。”

红是的，领襟有一颗扣没系，本该穿着的低跟鞋丢得老远，她表愈作，愈令他心烦。

“不好叨扰。”

忽地，悬的电灯亮了。来人的模样一明晰，蒲郁看着他的手从开关上划来，看着他迈步走过来，走到跟前。

他偏过她的脸，落吻，“就一会儿。”

“二哥教我好等。”

他丢开手，如同给了她一耳光，气力大得令她偏垂去。可这苦不能令她吃痛，她从沙发上起来，一边系扣，一边赤脚走去穿鞋。

轿车在楼停泊，先是司机撑一把伞来，请后座的人车。隔洋人们的商店还亮着霓虹灯牌，细雨绯红，映在车，映在人随风而动的衣摆。

寻找措辞，“学成手艺，回老家开间铺……算吗？”

学徒拿着蒲郁的零钱包跑楼，在拐角遇上一位西装革履的先生，彼此都是从未见过的生面孔。学徒朝他，一阵风似的从他旁过了。

发现蒲郁上没有枪，吴祖清懊恼了，心了，于是舍不得来之不易的温存了。假若这能称作温存。

“你在等我？”早该来的一声冷笑，他把挂在手臂上的大衣扔到一边的沙发上，松领结，还是烦，忍不住只手箍住她秀气的脸，“不是生病了么？我看你好得很！”

“大约无法实现了。”蒲郁起，慢慢走到窗边，挑开窗帘隙。除夕夜，路上的车辆少，声音尤为清晰，远远地就听见了。

“意气相期共生死。”[1]

“我就这乐趣了。”蒲郁轻轻抹脸，像是不知红在哪儿，四都抹一抹看看。

蒲郁有了本能反应，心却冷得发抖，“二哥有家室，还在外面养舞女，连这也乏味了，找我来了。讲起来，我哪算得什么货，还不及二哥一半——”

察觉到她的意图，他一清醒了，可她太快，他已来不及反应。

“我有病，你没病就够了。”

被钳制的手胡地摆，指尖碰到他绑在前，蒲郁神一凛，却是逐渐来。就在他稍微放松的刹那，蒲郁另一手从里勾枪，侧将枪怼在他腹。

当脚步在门厅前停，蒲郁说：“稀客。”

蒲郁受了片刻，迷蒙中睁开，咬牙切齿：“你有病！”

她肩抵贴在沙发上，半弓着，承着他的重量，和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