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2节(2/5)

茶肆老板只是个窝浅的普通老百姓，瞧见这幅鸟喝酒的光景后真是大开界，忍不住凑近坐，好奇问：“公，这是啥鸟啊，瞅着真俊！”

徐凤年伸手抚摸着它的羽，神温柔，笑眯眯：“老伙计，悠着喝。”

徐凤年端起酒碗喝了一，哈哈笑：“辽东那边的海东青。”

已经醉了七八分的老汉哈哈

两次离江湖，一次北莽江湖，无数生死聚散，只有这个老伙计始终陪伴在他边。

因为以前有大将军徐骁，现在有新凉王徐凤年。

因为北凉有徐家父两代人。

徐凤年咧嘴笑：“那可不是！我爹打了一辈仗，才攒今天的家业，到我手上后，好些北凉以外的大人都红惦念着。”

经营茶肆的老汉常年迎来送往，到底见识比起一年到跟庄稼地打的同村人要多上一些，听多了茶客酒客的闲谈，老人不知不觉明白了一个浅理，好几百年来，最大最统一的草原势力，号称百万铁骑百万甲，却在这整整二十年里，始终无法南中原半步。

等到三骑影消失在视野，徐凤年这才返坐回桌，桌上已经摆了两大白碗劣的绿蚁酒，徐凤年一碗，那当年由褚禄山亲手熬的海东青一碗。

老人不懂什么藩王割据对朝廷有什么危害，也不懂北凉跟离赵室的磕磕碰碰，生活在北凉的老人，只知咱们北凉在关外打得再惨烈，但是北凉境，二十多年来，就没有见过一个骑佩刀的北莽蛮。

本没听过海东青的老汉哦了一声，然后试探问：“养得起这么灵气的好鸟，公的家世可了不得吧？”

一来二去，老汉也逐渐喝了，喝兴了。

老汉觉得前这个年轻人，就像那些地方上的北凉将弟，最喜拿父辈的军功与人说事，说大话一也不怕噎着。谁不知咱们北凉的有钱人，哪怕是陵州那边的富家翁，见着了隔州郡的大族老爷，也向来不太直得起腰杆，从不敢说自己兜里银多？

他们一个村百来人家，第一次关外跟北莽蛮打仗，家底好些的几人都偷偷跑去了，等到关外打赢了仗，又都跑回来，结果这次又要打仗，就再没有人借走亲戚去往陵州或是离开北凉了。

老汉先瞥了那枚不知真假的玉佩，又瞥了桌上低啄酒的鸟，犹豫不决，最终还是了，去拎了两坛卖不去的上好绿蚁酒。

那位公哥也喝醉了，说了好些胡话大话，说他小时候在家里大堂上给很多大将军敬过酒，还用了文绉绉的说法，说是啥“呼儿将换酒”，说那时候他家大堂里坐着燕文鸾何仲忽陈云垂钟洪武这些老家伙武将，坐着李功德严杰溪这些文官老爷，还有陈芝豹褚禄山袁左宗齐当国姚简叶熙真这些年轻人。

本章尚未读完,请击一页继续阅读---->>>

老汉起先喝酒很适度，等年轻公哥喝完一大碗酒，他才喝了小半碗，况且老汉酒量很好，真要放开肚痛快喝酒，恐怕七八碗也扛得住，只不过茶肆生意就老汉一人打理，担心真要喝醉了，到时候那年轻人脚底抹油一走了之咋办？那他还不得给家里婆娘从今天骂到年关？何况家里有个在村塾读书的年幼孙，老人就想着今年过年的时候，攒的碎银，要给那孩买那叫啥文房四宝的稀罕件，前不久听孩回家说，村塾里来了位原本在大书院求学的年轻先生，学问比天还要大呢，跟他们说了好些江南的事，说那里的小桥人家，年轻先生还说了他家的园林景致……其实孩说不真切，连书都没摸过的老人更听得不明白，只是听着听着，一辈苦哈哈过日的老汉就觉得心里，多一些盼。

手无寸铁的老百姓，能过上太平日，只要肯气力就能养活家人，天底能有比这更舒坦的事？没有了。

徐凤年摘腰间悬挂的玉佩，“老哥，我今天兴，请你喝酒！上没银，就把东西当在这里，回让人用银赎回去。”

徐凤年对三骑挥手送行。

糜奉节和樊小柴视线错，老人中满是笑意，显然对这北凉君臣相宜的画面倍欣，而樊小柴则有些恼意，似乎对那个徐北枳的态度有些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