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4节(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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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佩凉刀的年轻藩王站在城居中地段，举目远眺，只见群鹰翱翔，心旷神怡。

在遥遥看到陆大远率领百骑返回拒北城后，徐凤年转望向边的何仲忽，年迈躯已是不堪背颠簸，甚至连悬刀挂甲都成了奢望，今日祭鹰之后老人就要正式离开沙场，只是老帅膝无女，在关也无安置宅院，徐凤年本以为照老将的脾，会选择留在拒北城养老，毕竟能够更近一些听到那熟悉的蹄声，徐凤年甚至已经在藩邸附近亲自让人留一栋幽静宅，但是到最后老人竟然说要趁着还没有躺去病榻上被人伺候，趁着还剩些气力，要去陵州转转。说陵州可是咱们北凉的外江南，早有耳闻那边的富庶，在关外跟粪打了二十年，怎么都该去那儿享享福，吃几顿好的。

徐凤年心知肚明，老人说要享福是假，不希望接来的左骑军主帅时不时跟他这位太上皇打照面，才是真，哪怕继任者不会这么想，更不会觉得束手束脚，可是老人依然持己见，徐凤年不得不让陈云垂林斗房这些与老帅辈分相同的徐家老人面劝说，一样没用，一辈光都丢在了沙场上的何仲忽铁了心要走。

何仲忽察觉到年轻藩王的视线，洒然笑：“王爷，别劝了。我何仲忽自认领兵打仗的才华平庸，之所以能够打那些胜仗，靠得是以前的徐家老卒和如今的北凉边军，靠得是能够听得别人意见，说来惭愧，我戎生涯将近五十年，在秋战事里不敢说次次先士卒，可也不比刘元季尉铁山这拨老家伙次数少，不知为何，到最后竟然受伤最少，更比不得大将军。记得当年大将军带着咱们来到北凉那会儿，大伙儿再好，可为了能够争抢到兵壮的将军职位，一个个真是连脸都不要了，王爷知尉铁山当年是怎么跟大将军埋汰我的吗？”

徐凤年笑着摇。

老人哈哈笑：“刘元季尉铁山两只老王八，当年其实是一门心思奔着我这个位置去的，读过几天书的刘元季肚里坏多，自己不愿意当恶人，就撺掇着大老尉铁山去跟大将军说，说我何仲忽在战场上负伤极少，但小病绵绵无大灾，可从不生病的家伙，便有可能生病了就脆一病不起，所以接来打北莽蛮，就别让何仲忽率领骑军冲锋陷阵了，若是一不小心挂了，丢了命不说，还折损边军颜面。这能忍？当然不能忍，所以我一怒之就找到大将军，了当时悬佩的第三代徐家刀，撂一句狠话，要么让我当骑军副帅，要么我就拎着刀去砍死尉铁山那孙。大将军没办法，这才只好答应来。”

徐凤年哑然失笑。

病膏肓的迟暮老人不再说话，与尚未三十岁的年轻藩王一起远眺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