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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6节(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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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我大的,嗓门比我的,我才只能骂一骂,过过瘾罢了。”

孙寅不是脾气好,反而脾气奇差,可偏偏是这么个家伙,要么对他痛恨畏惧至极,要么敬佩得五投地,少有中立之人。

要知就连皇帝陛都曾笑言:“孙老儿每次在朝会上指着鼻脚骂人,不朕觉得有理无理,绝不忙着定论,每次都先装在耳朵里,等彻底回过味儿,才决定是回骂他一通,还是赏他几壶好酒。”

先后辗转尚书省五座衙门且都当上尚书的孙寅,与前朝重臣坦坦翁,似乎很像,可又很不像。

大概当世唯一能够在骂人一事上稳稳压过孙寅的家伙,就只有那位一生之中仅仅京三次的北凉老经略使,天底担任经略使一职最久的封疆大吏,陈锡亮!就只有他了。

半辈的经略使,半甲的左祭酒。

如今离朝廷专门用以形容官场上某人的久不挪窝。

前者是指陈锡亮,后者便是说刘怀。

老人等到众人恢复平静,沉声:“你们这一辈的北凉读书人,大概无法想象当年的景,我至今记忆犹新,在我动赴京赶考的那年,是永徽末年,京是祥符元年,我在当时的太安城,就碰到一帮别地士,衣衫鲜亮,持扇腰玉,风倜傥。嗯,你们如今好像也差不多嘛……那会儿,有两人知我是北凉人氏后,便怪气地一问一答,一个问‘离科举重经义,轻诗赋。理说,北凉穷书生是占了天大便宜的,为何仍是年年会试颗粒无收?奇了怪哉!?’一个便大声回答‘因为那北凉蛮莫说经义文章,就连诗赋也作得狗不通嘛!’”

老人望向那些年轻的脸庞,大多是愤懑神,也有风转后的坦然和反讽,自然也有些是全然无动于衷置事外的,老人见多了风风雨雨,都不奇怪。

老人只是淡然说:“我当时没能脱那句‘我去你娘的奇了怪哉!’不是不敢,只是怕更加坐实了外人中我们北凉读书人的鄙印象。你们如今,应该是没这机会了。换你们如此讥讽别地士还差不多,比如当了很多年过街老鼠的南疆读书人。”

老人没有对南疆读书人的命运如何慷慨直言,老人早已明白,公只在心中,从不在别人嘴上。

刘怀只是重回正题,缓缓说:“我刘怀自认喝酒第一,授业第二,棋第三,文章第四,脸第五,吵架第六,当官最末。世人笑骂国监刘老儿居心叵测,是想那文坛霸主士林宗师,手握一国文柄,最终满朝黄紫,岂不尽是我刘怀之门生弟?”

满堂北凉士寂静无声。

老人哈哈大笑:“谬矣!”

老人突然间神毅,极威严,不输那些品秩更权柄更重的中枢大佬,沉声而言,皆是老人积攒了大半辈的肺腑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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