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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青仔细打量着他的黑圈儿：“你是不是又失眠了。”

光总是很明亮，他穿着件白衬衫，看上去清凉又净——反正从小到大，除了夏天，他什么时候都比别人穿得少。

“正常休息而已。”生打了个呵欠：“前阵老加班。”

“是啊。”生望着那块石碑，也有些神：“只有比别人，才能让别人不敢欺负。”他的目光慢慢定起来：“总有一天，咱们的名字也会刻到那块石碑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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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路，生却没往班车站拐，而是直接走了过去。这是想散步的意思。郁青忍不住笑他：“你这算不算是旷工啊？”

“造飞机本来也不是一个人或者一个行业的事。”生坦然：“我一个小设计员，只能把我自己的工作到最好，余的还是要靠别人啊。”

“嗯，想你嘛。”生瞥见郁青严肃起来的脸，玩笑的绪淡了。他叹了气：“实验不太顺利，项目组一直在改方案。”

“哪里变了？”生不解。

郁青笑了：“我觉得……你这几年有儿变了。”

上班时间，办公楼前空的。郁青捺着喜悦，向他走了过去：“怎么在这儿啊？”

“你小时候特别独，因为太聪明了，谁都瞧不起……现在里可以看到别人了。”郁青微笑。

他望着那几个大字，轻声：“谈合作意向的时候，我在旁边译，觉得好不甘心。人家赚着我们的钱，还要看不起我们。真希望能早儿拥有只属于咱们自己的飞机啊。”

他们顺着林荫往前走，最后拐上小路，那里有个小小的纪念园。两个人在石碑边的坛上坐了来，郁青看到了碑上的字——是纪念试飞院的落成。的石台上刻着“航空报国，忠诚奉献”的红字。

生双手向后撑住，望着天空，喃喃：“好，起来还是难的……我那个方案还没改好呢。”

一架飞机从他们掠过。直到它消失在视线里，郁青仍然能听到发动机遥远的轰鸣。晴空碧蓝，云朵慢慢地飘动，像大的棉糖划过金的树梢。

郁青问他明信片收到没有，在外地的时候每周都有寄明信片。生表示都收到了，好好地留着呢。

他顺手接过郁青的行李箱，两个人一起慢慢往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聊天。

“是你的名字。”郁青认真：“我只是个翻译呀。”

“去试飞机场那边办事，想着差不多能碰见你，就过来了。”

“翻译怎么了。飞机又不是靠一个人就能造来的。”生正。

郁青伸手，轻轻拍了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