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2/3)

汤君赫接过来，对着瓶，将所剩无几的几喝得见了底。其实他还很饿，只是杨煊肯定也没带吃的，他便没说。

莹白的月光透过树叶的隙投来，杨煊看到他弟弟的额血了，那血蜿蜒地顺着脸侧来，暗红的，已经被风了，凝固在肤上。

那语气懊恼着，还掺了一丝委屈。

他接过手机，又说了声“闭”，然后俯，一只手再次撩起汤君赫的额发，另一只手拿着淋的t恤，放轻了动作，把他额上的血迹一又一地抹去，哑声：“疼就声。”

那一瞬间，杨煊心涌上一抗拒，夹杂在其中的还有一丝恐慌——他不想被亮。

他的手从汤君赫脸颊的血迹上移开，摊开手心，覆在那双睛上，那两黑漆漆的睫在他手心微微颤动，像两只在黑暗中飞舞的萤火虫。

他盯着那血迹看，用拇指轻轻地抚上去，却不敢跟那近在咫尺的目光对视。

杨煊握着他细瘦的手腕，像刚刚那样，将他的胳膊肘也净了。完伸来的那只胳膊，他又低拉过汤君赫的另一只胳膊，也一并净了。

察觉到刺的闪光灯从自己的脸上移开，汤君赫睁开双，默不吭声地看着杨煊的动作。

杨煊觉到那两灼亮的、炽的目光落在他的手心上，让他觉得有些发，几乎要被灼伤。

汤君赫先是没声，过了一会儿，转过脸看着他说：“我好像知你会来。”

“拿着。”杨煊把手机到他手里，随即拧开了手中那个被他得不成形的矿泉瓶，往t恤上倒了一些，然后把瓶放到一边，将t恤团起来拿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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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君赫摇了摇说：“没了。”

“还有哪儿？”杨煊又问。

汤君赫闭着说：“不疼。”

“闭。”他开，结上动，嗓音中混杂着连他自己都未预料到的沙哑。

杨煊把他额上的血迹净了，松开他的额发，帮他朝另一边拨了两，将伤暴在空气中，接着问：“还有哪受伤了？”

杨煊手背上绷起的青又悉数隐了去，他脸不耐地拧开瓶盖，将那个变了形的塑料瓶递到汤君赫前。

杨煊知他弟弟在盯着他，那两颗黑玛瑙似的睛陡然间被亮了，此刻像两块着火光的燧石一样，灼灼地注视着他，落在他脸上的目光像是有温度一般的，炽而灼，几乎要亮这沉沉的夜。连带着站在他面前的自己，仿佛都要被这目光一并亮了。

汤君赫伸胳膊，将胳膊肘翻过来对着他。

汤君赫接着说：“我怕我去，你会更难找到我。”

杨煊几不可闻地叹了气，又过了一会儿，他像是有些微恼地说：“叫你等我，你跑到这里什么？”

本想等他张辩驳，自己就能将心底的那焦躁一并发来，没想到他却低声气地认了错。杨煊听着这三个字，一腔焦躁无着落，只能又捡起了地上的矿泉瓶，接着扁了。

伴随着塑料瓶的声，汤君赫小声开了：“我有渴。”

杨煊沉默半晌，说：“那你就打算在这里等到天亮？”

他的目光移到那两片颤动着的睫上，盯着看了几秒，然后收回手，揪住自己的t恤领，毫不犹豫地，他把那件净的白t恤从自己上一把拽了来。

瓷白的肤在刺的灯光白得瘆人，衬得那蜿蜒而扭曲的暗红血迹格外目惊心。杨煊伸手，覆到汤君赫的额上，手指到他的发里，然后把他额前的发撩起来，光洁的额。他的目光落到那块被碎石磕破的伤上，随即怔了一——那凝固着血迹的伤，正磕在了小时候留的那块暗疤上面，分毫不差。

杨煊微微朝另一侧偏过脸，避开他的目光，没作声。

“我也不知。”汤君赫说，顿了顿，又补充，“也不知怎么回去。”

汤君赫想言辩解，张了张，又闭上了，过了一会儿才说：“我错了。”

睫刷过他的手心，遮住了那灼人的视线。杨煊这才敢把手拿开，他从兜里摸手机，开了闪光灯，举起来，照到汤君赫的脸上。

“你冷吗？”

杨煊这才抖开t恤抓在手里，然后赤着上半坐在汤君赫的旁边。他本想问汤君赫为什么要孤一人冒险爬到这山，可是又觉得自己似乎知答案，临到嘴边换了个问题：“怎么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