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节(4/4)

“英年早逝！副市杨成川因医治无效逝世 享年40岁”

“只赴前线组织泥石抢险救援 副市杨成川不幸罹难 ”

“城副市抢险遭遇泥石不幸遇难 生前仍记挂灾难善后工作”

……

留给杨煊脆弱的时间并不多，也许是意识到自己在这个世上再无人依靠，他很快就打起神，应付前来采访的媒、好心问的来客，还有各待办的繁琐程序。对着媒，他说了数十遍的“不接受采访，抱歉”，对着来客，他说了不百遍的“谢谢”。

他像是一个成熟的大人那样，跟汤小年划清了彼此应该承担的责任，陌生而客地商量各后事。自打汤小年搬来这个家里，他们从来都没有这样心平气和地说过这么多话。

他那副因为闲散而看上去总有些吊儿郎当的肩膀，陡然间平直地像是能背负起人世间所有的悲离合。

杨成川被医护人员推病房，汤小年却并没有跟着跑过去。她坐到病房外的椅上，埋在圈起来的手臂里。

汤君赫蹲在她旁边，叫了她一声“妈妈”，他以为她哭了。

“这里的事不用你，你去让陈兴把你先送回去，”汤小年抬起，她看上去有些憔悴，但脸上却没有哭意，她转去翻自己包里的手机，“我给他打个电话，你先去楼等着。”没等汤君赫开，她就抬声音，“快去啊，耽误了这么多天的课，你还想不想考了？”

汤君赫只能起朝楼走，到二楼时，突然有记者扛着摄像机过来采访，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请问杨副市那晚门前在家里什么？”

“杨副市平时关心你的学习和生活吗？”

汤君赫对着黑的镜愣了一，随即转朝一侧走，想要避开媒的采访。但记者很快跑着跟上来：“麻烦您合一采访，这对杨副市也是一悼念。”见汤君赫只是低朝前走，她试图跑上前拉他的胳膊。

汤君赫想找一个卫生间躲去，走到走廊中段的时候，正撞上了在二楼办理手续的杨煊。杨煊看了一扛着机的记者，抓过汤君赫的胳膊朝楼梯走，脸上挂着霜一样冷漠：“不接受采访，抱歉。”

“他是个好市，应该也是个好父亲吧？”记者不死心地争取，“我们会成一个专题报，以后会成为很珍贵的影像资料。”

“不需要。”杨煊冷淡地从间吐这三个字，看上去拒人千里之外，然后拉着汤君赫的手腕快步走了楼梯。

不知是因为他眉目间缀着显而易见的戾气，还是因为他语气中的冷漠加重了那抵的态度，那个女记者跟着跑到医院门，便没再跟上来。

摆脱了记者，杨煊短暂地卸了冷漠的防备，浑上又写满了消沉和颓唐。他松开汤君赫的手腕，手兜里摸索了一圈，没摸到烟，这才想起烟全落在了千里之外的酒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