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节(4/4)

到了王衍会这么说，他苦笑：“可那钱，真的来路清白吗？”

王衍一辈持不谈钱，称其为“阿堵”，自诩为官清廉，但是……

清廉的官能养得起他这般销？能养得起琅琊王家这般销？不说当年太妃贾南风还在位时，王衍的妻郭氏借着贾南风的名声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只说这些年郭氏不减当年的穷奢极侈作风，王衍到底是怎么好意思如此理直气壮的？

是，钱不是王衍贪的，但他妻借着王家和他的名声到敛财，然后贴补家用，这与王衍自己贪污又有何区别？

“那你如何养得起你自己？卫家如何承担起这开销？”世家的奢华风气一直都是如此，当年庾敳被人告御状一事，大家笑的其实也不是他贪财，而是他蠢，钱竟然还会被人抓住把柄，闹的满城风雨。

“因为我与石季（石崇）合伙儿生意！因为卫家的销永远在我们庄能够产的范围！”卫玠也不怕把和他石崇的事说来了。被人讥笑就讥笑呗，睡了两年，他算是想明白了，真正的名士，从不会畏惧人言，的不是别人觉得对的事，而是自己觉得对的事。上不愧对天地，不辜负祖先，中不违背自己人的原则，他想什么不可以？就是这么任，不服你咬我啊。

王衍被卫玠震住了，因为他真的没想到卫家竟然可以到这一步。在仿佛边所有人都在的时候，卫家守住了君之本。

坏事从不会因为的人多了就变成好事。

见王衍似有所悟，卫玠也就不留打扰了，毕竟他说的那些话却也是不太给王衍面的，王衍再怎么说也比他虚了几十岁，面上终究是过不去。

卫玠带着拓跋六修离开后，王衍想了整整一夜。

黎明破晓之时，王衍终于想通，仰天大笑，捶顿足，行若疯癫，把最近正在积极戒毒的胞弟王澄吓了个不轻。

“阿兄，你怎么了？”

“没怎么，只是觉得自己过去那些年都白活了。”王衍闭，脑海里闪过洛城一幕幕妻离散、惨绝人寰的场景，他过去怎么真就能熟视无睹呢？“我这般尸位素餐，上不能匡主，亡以益民，到底是如何有脸活到今天的呢？”

一夜之间大彻大悟，浪回，可能吗？

可能。

任何发生在魏晋名士上的事儿，再稀奇都不算稀奇。

王衍当即便停了家里的工程，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大笔一挥，洋洋洒洒写就了一篇真正改变整个西晋气数的文章。

当然，当时的王衍还不知他老了老了，还能这么一篇名垂青史的文章。他只是遵从本，一舒中之意。写完了，了，就换了衣裳，带着他写好的东西了。恰好卫老爷等辅政之臣都在，王衍把他的反思、他的悟当着这些人的面都说了来：“……观今世家之风，所弊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