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亲手将他火化,我仍然不敢相信。
小小的葬礼意外的来了几十个人,多数都是小辰在学校的同学,周家除了我自己,谁都没有来,我也不会允许他们来,那几十个人里有的我认得,有的却不认得,像是那个曾经掉过四次笔两次本一次书的姑娘,我到现在还不知她的名字。
她哭得很伤心,我心里想到,她的喜也许并不只是简单的崇拜,而是真正的喜
吧,年少时青涩的初恋,将喜
像是玩笑一样宣之于
,就连我也没有想到,她居然是真的喜
小辰的。
不过此时的我却为小辰兴,至少在人生短暂的十八年里,到底还是有人真正的一腔真心的喜
他的,不像我,到现在,即使是喜
都再也没有了资格。
墓碑上有着小辰的相片,小辰并不常笑,这张带着笑的照片还是我最喜的一张珍藏,小小的梨涡绽放在脸颊,此时贴在墓碑上,却再也没有了曾经让我羞怯
喜沉沦其间的魅力,只剩
心里数不尽的荒凉。
殡仪开始历数小辰的生平,很简单的几句话,我却涂涂改改了千百遍,才最终成形,将它给殡仪的一瞬间,我仿佛
了自己的生命,
发一夜之间变得
白,看起来,都不像是一个少年人了。
“周辰先生……”
殡仪的话还在继续,可是我却听不清,那声音模糊而遥远,仿佛飘在云端上,周围一片哭声,此时不是真心,还是假意,生命如此无常,失去了一个熟悉的人,在他们看来至少都是值得哭上一声的。
我木然的站在原地,灵魂仿佛已然脱离了,明明是六月的天气,山风却是这么冷。
这么冷。
“周谨行先生,你没事吧,节哀顺变。”边的人递过一张手帕,我伸手接过,
觉到脸上的冰冷,这才知
,原来自己居然哭了。
这是我三天以来的第一次哭。
亲手给他盖上白布的时候我没哭,亲手为他穿上衣服的时候我没哭,亲手将他送火葬场的时候我没哭,亲手为他写讣告致辞的时候我没哭……可是此刻,我却哭了。
我终于明白,他已经死了,而我,却还活着。
一个人死了究竟意味着什么呢?
意味着我再也没办法看到他的面容摸他的脸颊聆听他的语言
受他的
温,意味着我再也找不到他寻不到他看不到他听不到他,意味着除了在回忆里咀嚼苦涩,连他的面容都会随着记忆一
失,那些温
而泛着光彩的岁月,从此远离了我,再也没有人陪同我一同造访。
从此天地之大,人海滔滔,却只剩我,而没了他。
我把拳嘴里,佝偻
颓唐的腰肢,如果不这样
,我绝不会仅仅只是小声的呜咽,而是痛哭失声。
殡仪的声音告一段落,那几十个人一一上来拍我的肩膀,他们小声的说着“节哀”,我却只是垂,一言不发。
最终,人们都走了,只有我留在原地,跪在他的墓碑前,看着他带笑的脸颊,期待他或许会回过对我痛骂
声,说他瞎了
才会认识我,或者只是冷冷的撇过
,一言不发。
可是这都不可能了,我亲手害死了他,如果不是我为了不让他去考试而锁了那扇门,他就不会被林惠芝刺死,杀死他的凶手,除了林惠芝,还要算上我的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