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3/3)

嫂的饭。

少棠制服敞着穿，胳肢窝夹着东西，在院里偷偷给孟建民。

孟建民一看：“又是西凤，你哪来的！”

少棠笑得天真：“搞来的呗。”

孟小北背着手走过来：“爸您可回来了——您没回来那天，我爹就为您，都哭了！”

贺少棠脸顿时窘迫：“胡说，谁哭了？！”

孟小北哈哈大笑，随后就被他爹一把擒住，夹到腋。少棠有儿不好意思，抱着孟小北一路跑楼，在没人伸到小北腰里他小儿，得孟小北哎呦哎呦。

哥俩彻夜谈，喝掉一瓶白酒……

两个男人盘坐在床上，孟建民怀里搂着小京，贺少棠怀里固着小北，那觉就好像俩儿一人有一个爹。小孩表相对直白，说不三句话，立刻就看哪个跟哪个更亲、更黏糊。

孟建民说，那晚凌晨地震，他们全家人都晃醒了。全楼居民从楼里跑来。

他们国棉二厂三厂宿舍区，是纺织属国营大企业的家属宿舍，专门为安置当时大批京棉纺厂职工的，属于北京五十年代建成的最档先的一批楼房，有有气。坡红砖的仿民国式洋楼房，建筑相当结实，房震悠了，但是没塌！

后半夜正睡得熟，尤其又是夏天，很多人是光脊梁穿小衩惊恐万状地跑来的。女孩们光着跑来，一看房没塌，又跑回去，穿上衣服再跑来。孟建民穿的背心，安抚好爹妈和他几个妹妹，后来又冒险跑回楼去，抱几大床棉被……

地震第二日，余震小震不断，广播里又不断传来唐山的坏消息，到都传唐山死了几十万人。北京人民也陷在恐惧之中，都不敢回家睡觉，所有人都睡在楼前的空地上。每家划四米见方一块范围，铺上被褥，一家人挤睡在一，互为依靠。

孟小京这倒霉孩，一回来北京玩儿，就遭了罪。那几天还生痱了，买不着痱粉，夜里睡天地铺又生了冒，冷加，鼻涕泪横。再说帐篷，哪那么容易搞到？震后开始的一个星期，本就没有人来发放帐篷，全都是自救。二厂合作社都被饥辘辘的灾民把铁栅栏门卸掉，将粮油米面一抢而空。

孟建民想给厂里打途电话拖延归期，他家老太太思想觉悟，着他赶回，“你不是厂里劳动模范么！”

他的大妹妹与大妹夫将他送至火车站，不舍而别。去北京站那一路上，看到的都是卷着铺盖连大街的灾民、受损的摇摇坠的平房、往来呼啸的军车。

孟建民喝酒喝得脸庞眶皆红，里有一丝光。

“少棠，你说，我能跟大伙照实说吗。”

“我也不忍心，那是我们的爹妈啊！”

“谁心里能不挂着，我能告诉他们咱们爹妈那么大岁数了这些天都睡在大街上啊……”

少棠拍拍孟建民肩膀。他看得，孟建民这人心柔，有一忧国忧民悲天悯人的书生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