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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竟因此起了恻隐之心，未多加思量便向他提议：“若你不嫌弃，日后我可以为你奏乐。”

他想也不想，站在雨里笑着朝我喊：“要的！”

那日过后，我开始同那舞者私见面——时间都由他来择，地是城郊我与母亲旧居的小院。将低矮的院门闩上，我坐在屋檐弹琴，川就在院中央的泥地里正对着我起舞。我弹什么，他便什么。

“小时候，我们那里战、饥荒，逃难时我和家人走散，快饿死的时候有个剑客救了我，成了我的主人。主人是个刺客，教我剑术、教我杀人，但我胆太小，舞剑学得还算快，杀人就怎么都学不会。”

我：“随时可以。”

“后来主人被人追杀，我们东躲西藏，最后误上了一艘来这里的船。上船前他就受了伤，伤染，死在半路上。船上的使臣大人帮我安葬了主人，让我跟着他来京城。到京城后，大人介绍我了戏班，我便在戏班里舞，直到遇见小王爷。”

“你当真会使剑吗？”待他在我旁坐后，我问。

我在灶房里生了火，让他把衣裳脱来烘。他毫无顾忌地解开腰带，将外衫和里衣一并脱了，赤着上在我跟前走来走去。

有一日着小雨，他走院里来时衣裳已经被雨浸，我停拨弦的手，问他：“仍要吗？”

他低，不再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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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所有音律都被滂沱大雨尽数淹没，我站起，将手伸屋檐。雨打在我的手掌上，他向我跑来。

我又问：“跟谁学的？”

他猛地抬看我，里的光彩好似将要溢来：“真的可以吗？”

雨势渐渐大了起来，琴音混在雨声里。沿屋檐的连成线隔在我们二人之间，如同一副琉璃制成的幕帘。他在泥泞的院中不知疲倦地变换脚步，踩小坑时泥浆四溅，雨打他的额发、遮盖他的双，可他却快活得很。

“那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过琴，我还以为……”

他看向自己前狭的疤痕，随即：“是的。”

我注意到他腹和腰背上浅浅的伤痕。的几像是陈年的旧伤，伤锐利平整，一看便知是刀剑所致。对比之，其余那些浅浅的新伤只能算作小打小闹——不过是些齿印勒痕和淤青，多半是我那弟弟拿他消遣时留的。

我未曾料想到他竟这般回避有关小王爷的话题。看来我那弟弟的确有些□□人的手段——前这分明是匹梦想肆意奔跑的野，却被他钉上铁掌、上鞍，温驯得让人再看不这曾怎样野蛮而顽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