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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凌稳住虚浮的脚步，床用冷洗了把脸，让脑先变得清醒一些，方才态度恶劣地以脚尖踢了踢他：颜怀舟，起来，去事了。

这才什么时辰？

颜怀舟迷迷糊糊地睁开惺忪睡，朝窗外看了看，又重新一团：天都还没亮呢，阿凌，你让我再睡一会儿。

钟凌气不打一来，声音陡然了八度：我说，起来！去正事！

他平日里一贯沉稳温柔，极少有这样毫无原因的疾言厉，颜怀舟被他今日的暴躁惊得目瞪呆，小声嘟囔：一大早的，你那么凶什么？

钟凌一言不发，睁圆了睛怒视着他，颜怀舟见状识趣地闭上嘴，飞快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门前，他还偷偷打量了一番钟凌的脸，发现他底一片乌青，显然并没有睡好。

他只当钟凌还在因为前一天的事生闷气，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都千万不能再去招惹他了。

第35章 祈愿节

幸好，钟凌到了真正门事的时候，就不再绷着一张脸了。

天光尚未大亮，惊龙城里的人们也没有那么早就来走动，颜怀舟跟着钟凌穿过四寂寥的街，一路行至转运阁此前所在的地方。

上一次他来这里的时候，转运阁还正宾客盈门，迎来送往好不闹，但现在那座璀璨的华丽殿阁已然消失不见了，只剩前这一片不规则的圆形空地。

转运阁门前栽的那片小海原本是惊龙城中数一数二的好景致，此时也被前来愤的修士踩得稀烂了。偶尔有几株幸免于难的枝委顿在侧旁，更显几分人走茶凉的萧条来。

钟凌在这块空地中缓步而行，时不时地蹲｜观察地面上遗留来的痕迹，许久后才低声自语：难此前百年，这座殿阁一直都是以瑶台镜作为支撑的幻术吗？

他总觉得不大可能：且不说竟无一人能够看穿，妖族又怎么会百年间只拿瑶台镜来这一件事。单凭这就十分地蹊跷。

颜怀舟：不见得。我倒更偏向于它的确曾经遗落或者损毁过，不然妖族何必畏畏缩缩，那么久都不敢兴起风浪。你莫要忘了，正是因瑶台镜威力过甚，妖族以此横行于九州八荒，欺天瞒地，坑害了不少条人命，才惹得无数前辈名宿联手将它毁去。

钟凌想了想，问：你还记得在疾风城中我们曾去过的那个幻境吗？说是瑶台镜的仿制品，可以将普通修士化作齑粉的。

颜怀舟：自然记得。

钟凌问：那你当时能否看它的破绽？

颜怀舟：看得。那里则矣，却失了最重要的生机，远没有聚灵山来得真实。

钟凌：是了，真正的瑶台镜不可能分|两。聚灵山那个幻境早被造来一月有余，在这段时间，这里又是如何运转去的呢？

颜怀舟若有所思地望向脚的地面，半晌才对钟凌：阿凌，你莫要钻角尖，把什么事都与瑶台镜扯到一。妖族这次定然布局筹谋已久，想凭空挪走一个殿阁虽非易事，但也不是办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