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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颗快乐又盲目的子弹(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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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那天晚上,额角那睛一样的伤痕被抚摸过了,薛霁的靠近太忽然,从鼻也好嘴里也好呼气已经一瞬间突到了她整个面,自然是有嘴的,她恨恨地把脸别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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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舒抖动肩膀笑起来,薛霁自然觉到了,所以又低把她看着。一也不用讲话,她们就这样,云舒也明白是什么意思。她为这样奇妙的默契在心里涌动

云舒把手指抵在薛霁十六岁的肩膀上,呼慢了,神飘了,脑袋也变笨了,笨且自由,无拘无束,开始自作主张地串联起在这个家这张沙发上绝没有理由被串联起的回忆,那天晚上被薛霁从租车里打横抱起时,陷怀抱有好像乘电梯那样明知很安全的失重,两条小从她结实有力到惊人的臂弯垂,一步一摇晃,脸杵在薛霁十二年后依然薄薄的肩膀上,输密码时,很小距离地磨蹭。

那些为老薛心的小锦鲤,也在够到云舒小的红塑料提桶里游来游去,很充沛,哗啦,哗啦。

这太简单了。

宋太太忽然捂着嘴一笑,声音也降去很多,仿佛故意不要正在忙碌的薛霁听见这坏话一样:“你不知,薛霁她后面噢,一直嫌弃死这张照片了,说那个时候都讲要早早起床去金看云海啦,看日啦……睡都没睡醒,脸得很凶。”

“薛……是这个,对不对?”云舒把指轻轻抵到照片中人的肩膀上,简单的字在嘴里有甜,不想跟着那个尊敬的称呼,觉得好疏远,所以就此打住,最后短得很暧昧。

她有演。不是真的睡着了。

从小到大没怎么变过气质的扔人堆里依然招人注意的一张脸,颌面对镜也要微微抬着,从眉弓到珠都漾动着未居人的优秀的骄傲,在一张普通的、“到此一游”式的合照中,她如此、如此绝。如此,如此迷人。

少女的,薛。

薛霁仍是把她看着,神沉静得像倒悬天穹的海。

“我这个痴女,从小就俏,就。”

她在心里飘飘然地想,嘴上却自然不敢这样说:怎么会认不来。她怎么会把薛霁认不来。挑到惹的宝蓝风衣,两只手慵然袋里,左前别着一枚货真价实的银质木棉奖章,发披肩,和现在一样有自然的微卷。

“我是笑,刚在想,老师你到底吃什么大的。”她的手在薛霁的衣服上渗,“才能这么。”

而或是今天一起乘公共汽车去医院探望妈妈的时候,放学总是这样,车厢里的人多得过分,云舒在“低海地带”,哪里有剩的栏杆可以扶。

它只是破裂了,保有着碎裂的样,静静地呆在这里。

所以,薛霁低柔声好气地补充,站稳。

不留遗憾地亲历过薛霁生以来所有的模样,这句话的另一个意思,就是宋太太也亲一次次目送回忆中的女儿转消失在时间的街,所以她恍惚了,带着一与怀恋,在小谜题还没被解开的时候说:“十六岁那时候拍的吧,她们剧团接受完领导参观,集组织去峨眉山旅游。”

“然、然后就看到街

她在人挨人人挤人的铁里艰难地岔开维系平衡,悄无声息地后悔自己没有同意薛霁那句“打车去算了”的建议,而后听见薛霁叫她的名字,她带着疑惑啊地一声,“可以拉得住我的胳膊吗”,薛霁这样说,攥着栏杆的手从“地带”往挪了挪。她拈起一衣服布料,还是摇摇晃晃的,一个急刹车都可以把她甩去。

于是云舒只好搭上了自己的一整只手,也自此搭上了自己一整个人,沿途和薛霁一起在车厢里轻轻摇晃。公车窗外的广告、店招,行人、通灯,楼、平矮的自建房,都被驮在世界圆弧形的脊背上,慢悠悠地向后去,和车一起走走停停,红的刹车灯好像一只只盯着她们眨啊眨的吃惊的睛。

间是一条线,线条是一个淡淡的弯。弯里掬着山岚样飘忽不定的迷蒙,还有一捧乍别月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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