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鸟与鱼(5/5)

本周卫生动红旗：?

值日生：薛霁  钟歆媛

早自习：英语  上午：……午：……育（泳）。

原本计划今天放学后找薛霁聊一聊。

她甫一听见课铃便刷刷整理好了课本，几乎可算得上是从座椅里弹了来。而现在，悦雯更是抓时间从走尽的拐角门，一路逆着踊跃自安全通楼抢饭的人，朝楼发。

生怕挪得再慢一，这个来无影去无踪的“熟悉陌生人”就会从游泳馆收拾规整，拎着杂消失。

那她们一天的生活轨迹，便又岔开了。

薛霁越来越忙碌了——这是陶家叁在饭桌上割裂地达成的共识。陶妈妈替女儿和丈夫剥一只又一只弯腰的白灼虾。她自己在厨房系着围裙左突右冲打仗一样时，也和白灼虾似的直不起腰。橘黄壳在悦雯手边的餐巾纸上累成了座小山。陶先生难得在家陪妻儿吃饭，但也仅仅停留在吃饭的地步而已。

妻不开，他和悦雯之间就隔着条没话讲的天堑。小时候还好，孩越大他就越无所适从。

毕竟男人是主外的。纵横官场的陶先生如此安自己。

陶妈妈就着电视机播放方言栏目时嘈杂的广告背景音，把柔声细语送：

“雯雯，昨天晚上妈妈看见小雪上我们这边电视台转播的新闻了。”

“是她那个剧团吧？”

“嗯，听主持人介绍，是全员受邀请去台湾参加了一个展览演，表演他们独立创作的新剧目。据说好评如。”

“知……又不是第一次了。我们学校还是一样宣传得很大力啊，据说等他们回来还会有市上的领导去探望什么的。”悦雯把自己碗里的虾仁拈一半到妈妈那里，“别只顾着剥嘛，你也吃，妈妈。”

“小雪她是作为剧团代表镜接受采访的。”陶妈妈接过女儿递上来的小碗，站起为她盛菜汤，汤勺在锅发轻微的声。几经挑选，上海青碧绿的芯漂浮在缀着很细碎油光的汤面上，好像蓑笠翁晚钓江上的行船。

陶先生也递上自己的那只。

“是吗？”女儿无语，他便自然而然地搭上妻的话。

“对啊，年纪这么小，就参与创作，听记者介绍是在编舞上有很大贡献……最主要，小雪还演女主角欸。我也是看着她从小和雯雯一起大的。当初她还只有这么一。”

陶妈妈伸手在腰间比了比。她的腰很细，然而就是这样细细的单薄的腰，经历了好几次怀、产，最后是上环。

“有时候训练太辛苦了，她大晚上的一个人乘公车回来，都快走到我们单元门了还一步一嗒嗒地哭。背着那个跟雯雯一样的双肩书包，委屈坏了。我要是韫馨，宁愿少半条命，我也不忍心让孩去吃这个苦。”

“妈妈，”悦雯有生气，“你又在胡说八。”

“你妈哪里胡说八了？”陶先生敲着筷一开，悦雯又把嘴给闭上了。他倒是想掺和两句，奈何悦雯不搭腔，于是只好继续把脸朝着太太，好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尴尬。

“我只是舍不得嘛。”陶妈妈笑笑，“毕竟你爸爸过几个月就要调动工作了，到时候我们一家都要搬走，了十多年邻居，厚也是正……”

——“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