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性(4/4)

故，总同我不太对付。”

“所以到时候她好容易见了你这个嫂，嘴上不把门，说些我的古怪话，你也不要往心里去。”

秉信极安静地等待薛霁回话。

“......那我上次跟你提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看在妈的份上，小雪......”他切切地讲，“我们可以当之前的事都没发生，一切都重新来过。”

“看在妈的份上，也看在宋伯母的面上，你说不要，好，我们可以约法叁章，再也不要像上次那回来了，我是有分寸的人，真真的，小雪。原谅我。就算你不原谅，也请等我回来，这样就算最后没有缘分，也能给两边老人一个更像样的代，你说是吗？”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盥洗室里的声彻底停了。脆、利落、一丝焦虑。

“四月......月底的样吧。”秉信的声音听上去老了十岁。

薛霁舒了一气。

“好，那我等你到那时候回来。晚安。”

云舒穿着薛霁夏天的棉恤，衣摆一直垂落到大，从盥洗室里走来时随她的步伐一浪逐一浪。她的举动像是已经选择同薛霁和解了，表却没有。昂起，脸上有一涤后的清丽。

“你有没有看过我的书包，薛老师？”

“我没有。”薛霁说完一遍，又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得好像还没从刚才的那通电话里挣脱，所以太，把秉信哪壶不开提哪壶说起的旧事全挤在门板后面，“咔”地一声搭上记忆的门，坠更柔和的语气，重复了一遍：“我没有看。”

“你想不想看？”她带香波味的涨至薛霁前，脖颈上穿着观音玉坠的红线被打后陷成一带雨林独有的红。

未等到薛霁作回应，云舒便抿起嘴，叁两步奔到衣架，摘自己的书包，扯开悬吊着玩偶与小亮片的拉链，掏它的空瘪肚中，拍一把弹簧刀、一只变形的剃须刀片盒和一包烟，然后把只剩一束发的书包扔到地上，碰绒毯，好像没有发一声音，又好像什么都已经讲完。

这举动是固然任的、自我的、想当然的，也是不公的。如果人人皆可以如此拿自己的事同人家买卖，那世界上哪里还有秘密可言。即便是好的朋友，也会有并不相知的人与事。

然而云舒远不知晓，她此刻展示，而自己也就无从回避的自我，早在许多人酒筷辗转的笑语间被赏玩无余了。这与褪光了一个少女，筷品评她的并没有太大分别。

人常常因为无知而显得可恶。

云舒不知——薛霁想，在这时刻静静俯瞰着她：有些过去是活该缄不提、被压箱底的；

不知有些原因追问起来，势必要连带须地拽许多不由己的烂事，又因为人人都不由己，所以烂得十分稀松平常，能轻易粉碎一个少女对人和事好不容易留存的一丝幻想；

更不知，在她们原本划定的简单际范围以，这样的横蛮很过分，是彗星撞地球一样的僵拥抱，好像个社领悟后生拙劣且孤注一掷的答卷。

但人也会因无知而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