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剑 第147节(5/6)

门前等候，见到阮慈回来，便当先奔驰过来，小小鹿角直着阮慈肩膀，和她挨面颊，亲了好一会儿，方才引她去见王真人。

两人虽是数十年不见，但并无生疏久别之，只要阮慈未曾小寒武界、时间瘴疠这样的密境，穿渡琅嬛周天，那么心念随时一动，这九霄同心佩受到应，便就将两心联通，便是并不言语，也能觉到九霄同心佩另一端，似有一人默默相伴，两心相依，灵机相闻，纵使途路远，也从不曾孤单。阮慈每有疑惑，王真人随时指论，也因此阮慈虽然行走洲陆，但自修行并未耽搁，如今只待解开最后一丝锁链，便可金丹圆满，随时都可晋升元婴。

虽说两相依，不在朝朝暮暮，但法久别，见了面总又要比分开时更恰可些，王真人照旧在崖边小院化等候，阮慈纵怀，笑问，“恩师，你可曾想念我？这几十年，你这化都在什么呢，难只在此候着？那也未免太寂寞了，为何不陪着我一门游历呢？”

王真人将她搂得结结实实，声音仍淡，答，“倘若有我陪你，哪来这许多际遇？三生池和那小寒武界，你是肯定去不了，更谈不上了结因果，为将来埋伏善缘了。”

他话中似乎在暗示瞿昙越，阮慈忍俊不禁，搂着脖呢声问，“你这是在吃醋么？”

王真人，“倘若我说并未，你反而要不开心，倘若我说有些，却又违了本心，你要我怎样答呢？”

两人枪剑，哪怕是谈说，也少有海誓山盟，多是互打机锋，仿若覆一般，各自都不明说心意，只靠猜度，其实两心相通，对彼此的心意却又了如指掌，只是闺房之乐，不足为外人罢了。一时间呢喃细语，渐涉于私，素日里王真人洁如月皎皎，此时也欣然蒙尘，角眉梢带上殷红，将这人生中必经之乐尽领受，放浪形骸，无所不至，只恨笔墨难描、丹青无绘，二人将数十年未见的思念倾相诉，又将灵炁通，此番阮慈修为，又多了不少悟心得，这样神相的仙家至乐，是真正灵，更胜凡间许多。

也不知过了多久，阮慈方才睁开来，默默想，“此次相见，似是比之前更加投合，意也更为明确厚，仿佛有一层薄雾，原本如影随形，此时已被开，却不知是为何了。”

她虽然只是在心中暗想，但两人近在咫尺，阮慈也并未特别设防，以他们密切的关系，便是在心中对答也是一般，有时甚至毋需言语，自然有会于心。不过王真人还是答，“那薄雾便是过去的可能，你和瞿昙少主了却因果，择选了和那些过去不同的未来，来自过去的涉便自然减弱，现世缘则更加清晰明确，如今你已能应到些许过去未来之间互相涉形成的波纹，只是境界不到，尚且还不能得见全貌，因此知中便仿佛是一层薄雾，待你元婴天之后，观照时所见，又是迥然有异了。”

他所言玄而又玄，阮慈听了，仿佛有会于心，怀想天修士所见世界，不禁问，“王胜遇，你瞧着低阶修士，是否便如同蝼蚁一般？人真的会喜蝼蚁吗？”

说着便将手指相对，一副自卑修为，忐忑不安的样，王真人笑，“你这家伙。”

他突然挥掌在阮慈丰之责打一，方才说，“怎是如此，天修士见到的世界，是无数可能的叠加，你说这些可能，却又是以甚么为中轴，叠加在一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