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用主义者的爱情 第2节(3/3)

，和他同样的前男友与一个祖上八代贫农的女同志结婚了；也因为家成分不好，单间宿舍没她的份，她和人同住在两人间。

本地知青办的能量也有限，不可能把手伸到方家二工作的大学。

她本没照顾方穆扬的条件。

费霓又问方家大哥呢？

方二告诉她，大哥的是保密工作，她的大嫂已经好几年没看见大哥了。

方穆扬看见他的二穆静，又开始笑。

费霓给他介绍，这是你二。

方穆扬问他二他们家在哪儿，他要回家。

穆静开始也笑，笑着笑着就哭了。

他们哪还有家啊？

二只请了三天假，当天还要坐火车回去。临走前，穆静又拿了上次费霓没收的两百块钱和全国粮票，费霓还是不要。

“拿着，给他置办两新衣服。”费霓穿的旧衣服洗得都发了白，但还是给他弟弟买了新衬衫。

“用不了这么多钱。”费霓知他的二也不容易。

“上次来，你还没那么瘦。把他给知青办吧，他们总得他，你不能为了他赔上一辈。”

费霓照顾方穆扬这么多天，无论多难，一次都没哭过，即使知她的大学梦又破碎了，也只是心里难受。但听到这句话，她的泪终于忍不住掉了来。那是另一个同样受苦的人对她发自真心的谅。

如果穆静不说那句话，等穆静走了，她也不会再来医院。但因为她的谅，费霓决定再给方穆扬置办几件衣服。

方穆扬住医院就穿病号服，病号服之外的衣服都是费霓给他准备的。除了一件衬衫是新买的，罩衫都是费霓用她哥哥穿不上的旧衣服改的，用碎布接了一大截。但他人好看，穿着也不难看。费霓还给他了两件衬衫假领，让他换着穿。

费霓现在有了钱，拿粮票跟人换了布票，买了布开始给方穆扬新衣服。衣服晚上，平常仍去医院。她不再给方穆扬打饭，而是让他自己去买。一两米饭要两分钱，他要吃三两；一块排骨一钱，要买两块；一盘白菜三分钱，一碗汤一分钱；一顿饭要三钱。她把三钱数来，跟他一起去窗，盯着他买。晚饭是一碗排骨面加上两个包，也是三。他的伙费比一般人要多，平常一天要八钱，如果早饭想吃馄饨，还要多一。

衣服彻底好的第二天，费霓早早就去了医院。她给方穆扬了两条卡其布；两件衬衫，一件是棉麻的，夏天穿正合适。还带来了两双鞋，一双鞋，一双球鞋，她比了他的鞋码在鞋店买的。她把剩的钱和粮票都放在一个包里给方穆扬，她告诉他，一定要收好，千万不要给别人。

费霓关上病房门，让方穆扬换新衣服。等他换好了，费霓说今天带他去看电影。费霓怕方穆扬走丢了，让他走前面，他走两步就回一次，走着走着向后伸一只手给她。费霓的手在袋里，那只手一直没人去握，可也没收回去，就这么向后悬着，费霓打量了四周，递上了几个手指，方穆扬一把抓住，两人开始并排走。

这天是周末，乘公的人太多，他俩挤在人群里，费霓试图把自己的手回来，可被他握得死。她怕被人认来，一直低着，后悔没带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