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臣（重生） 第93节(2/2)

步练师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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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薄将山表恍然，“周泰哪里是为天人而选？他只是想选个周家的守墓人，守住周家的荣华富贵罢了，正需要这等自私自利的蠢东西。”

步练师笑了起来。

步练师厉声回：“薄将山，睁开看看，这天的百姓，有多少人识字，有多少人明理！！”

这个天，不该姓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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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步练师举起手，指向薄将山，“薄止，你坐在龙椅上，也不会有区别；你的孙，坐在龙椅上，也不会有半分区别！这天之人，尚且离不开这把龙椅的统御；那谁坐在上面，其结果都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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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止，说到底，你只是仇恨周家罢了。周泰已殁，汹涌，往后不知有多少鹤怨猿啼，又不知有多少兵燹之祸……你猜猜看，苦的是谁？”

“你的意思是，为了天万民，你暗中作梗，引起秦吴二王之死斗，缩减夺嫡相争之磨锯。秦吴二王，必会两败俱伤；你在加快朔朝的毁灭，让天人有个真正的明主。”

“——尽皇王千钟粟，凤凰何少尔何多！”

“一窝一窝又一窝，三四五六七八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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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明主’是谁？是你吗？——若不是你，难你要你中的‘万民’，举手投选他们满意的‘明主’？”

天牢。

薄将山叹息：“大仁大义不方便的事，就由我薄某来。”

步练师退后一步，厉声断喝：

“好薇容，你心怀天，仁民，为什么理解不了我呢？”

“——选英明睿智的新帝？”薄将山笑着打断她，“好薇容，选来了吗？以手足相残，以兄弟阋墙，以同室戈选来的东西，能是什么仁慈的君主，能是什么圣明的皇帝？都是只想着一己之利的自私蠢罢了！”

少梦了！！！

薄将山，你告诉我，在这个时代，怎么个天为公？！

是百姓。是万民。是苍生。

怎么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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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愤然拂袖而去，步漫天风雪里。

步练师垂眸看着薄将山，嘴角漾起一个讥诮的弧：

这个时代说到底，就是个愚昧落后、自私自利、黑暗堕落的时代！！

……它需要一把龙椅，它也只能容得一把龙椅。

良久，步练师抬起，看向薄将山：“薄止，我翻译翻译，你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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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练师辩：“这也是为了选……”

大朔太穷，东陆太穷，时代太穷！

“百代忠良贤能，何不愧杀你也！！！”

“薄止，若是皇权平稳过渡，是本不用死这么多人的。”

她笑得太纵、太放肆、太嘲讽，以至于尾都漫了泪：“薄将山，我是不是还要夸你一句，你在替民揽过？”

铁犁耕，男耕女织，只能让大分人的劳动，来保证小分人的吃饱喝足——这就是落后，这就算局限，这就是无能为力！

“而现在，都是因为你！薄止，你耽于幻想，湎于仇恨，窝藏祸心，竟还不甘苟且——”

*1：“臣弑君，弑父，非一旦一夕之故也，其渐久矣”自司迁《太史公自序》。

薄将山沉声喝：“天为公！”

*2：“不恤君之荣辱，不恤国之臧否，偷合苟容，以之持禄养而已耳，国贼也”自荀况《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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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是一家一姓之忠仆？”

薄将山神愈发愉悦起来，修苍白的手指敲打着桌面，缀成一篇志在必得的鼓。

“薇容，你我同经风雨，共度苦厄，知这个朝廷，是烂到骨里去了。”薄将山神温和起来，语气开始变得柔缓，“治世之能臣，安稷之栋梁，乃勠力上国，惠民，建永世之业，金石之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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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坐在狱中，蓬垢面，披发跣足，拍手笑：

“一家一姓之天，乃是整个东陆，最合乎理的统治！就算周皇室倒了，还有一个赵皇室、王皇室、李皇室，坐在那把龙椅上的人，面孔大多都是一个模样，‘一家一姓的守墓人’，哪里会有半分区别！”

【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