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平叁年》一(3/3)

起奉佛的老妹，便受人家邀请上门去唠嗑了。裴听不得吵，就自己回了家。

她和郑氏住在一个杂院里，门挂着一个歪斜的木牌匾，木质有些腐烂，木牌匾上用新漆写着一个“郗”字。

郗绍是世人中的逆贼，清平乡的乡绅都不敢靠近她们的宅，此时门停着一轿，裴不必多想也知来者是谁。

裴兖昨天到清平乡，街坊邻里都传遍了。

几个小姑娘躲在草垛后，偷偷望着这位安来的郎君。裴把她们一一揪来，问：“要门坐坐么？”

她好心邀请，小姑娘们避她如瘟神，摇的似拨浪鼓，只差发不锒铛声了。

“不，不了。”

“那还留我家门什么？”

小姑娘们撒就跑。

豆蔻年华的小姑娘面薄，都两句就红脸，裴看着她们一哄而散的背影，像被赶的鸭似的，觉得可极了，不禁笑来。

“逗小姑娘这么有趣？”

后传来一个漫不经心的声音，她及时收敛笑意，换上冷敛的神，回：“关你何事？”

裴兖习惯地伸手掐她脸颊，只掐到一层薄薄的，他负气地收回手，：“本就丑，瘦了以后更是一脸刻薄。”

裴闻言也不生气，她是在这位兄大人的数落之大的，从小到大没从他嘴里听到过一句好话。她一副与己无关的样来，问他：“陛命你主持修建佛寺，你不应去东山待着？”

“过几日去。你也知多少双睛注视着我呢，我就算装模作样，也要来看你一，免得落个六亲不认的罪名。”

“你会在乎别人的骂名吗...”裴喃喃，说罢又觉自己在他面前气势弱了几分，于是又地腰仰首望向他：“好了，你也来见过我了。可看清楚了？我活得好好的，你可以走了吧。”

“臭脾气不知跟了谁。”他数落一句，片刻却又莞尔：“也罢，爹娘走得早，是我没教好你，怪为兄的。”

裴耐不足，赶他：“你不？”

“清平乡掌大儿地，你让我怎么？开门，迎我屋。”

裴定定看向他：“这里是郗家，我给你开门，你有脸门么？”

“当年是郗绍自己忤逆圣上，我不过奉令行事，不杀他，就该我被革职了，你舍得？”

叁年前贺氏夺权，国号由秦改魏，裴兖得新帝赏识，年纪轻轻便任郎中令一职。而郗绍本自然，不愿仕，听人说谏议大夫是能弹劾帝王的，才想方设法谋了这职位。

谁料他上任第一件事，便是弹劾新帝为臣贼，裴兖为他的官，亲自送毒酒给郗绍。

郗绍一死，裴兖更是坐稳郎中令之位，纵他平日行事嚣张，朝中多有人弹劾他，都未能动摇他的位置。

“我不得你早死，只可惜，你的十条命都不敌郗绍一条命贵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