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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离别(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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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陌生的黄大闺女,且不说她会不会尖叫,这要是给她家辈看到或是听到,陈平安估计自己被人打断两条,还不冤枉。

陈平安来到石崖边,一个扎猛,冲坑底。很快就摸上来一块石,手掌大小,可惜不是蛇胆石,只得抹了一把脸,继续潜。三次过后,终于摸起一块青黑的蛇胆石。陈平安浑漉漉地爬上石崖,将石箩筐,然后继续扎中。

到尾,少女都背对着这边,忙着吃东西。

不到半个时辰,陈平安就已经摸七八块石,除了第一块颜偏暗,其余石皆是个大且鲜艳。

最后一次扎猛去,他却没有拿石上岸,而是抓了条手掌短的活鱼上来,小镇俗称石板鱼。这鱼味极,但一遇见人就喜躲藏在石块,一般不过是比手指稍,很少有陈平安手中这尾这么大的。陈平安之前其实也在坑底石隙摸到过几条,只不过当时为了石,给放了。这次是灵光一现,突然觉得若是今夜能够抓个十来条鱼,明天炖锅鱼汤给宁姑娘,也不错。

陈平安上岸后,将鱼随手丢竹篓。

第二次抓鱼上岸的时候,陈平安突然发现那个少女就蹲在鱼篓旁边,看着躺着孤零零一条鱼的鱼篓,能看得她满脸神采焕发,就跟当年稚圭在巷瞧见那块石差不多。

陈平安把第二条石板鱼丢竹篓。

少女缓缓抬起。赤着脚的陈平安已经转快步走去,又了小溪。

少女听着陈平安扑通一声后,迅速从竹篓一手抓起一条鱼,低望着还在蹦的它们,神严肃,:“厉害的厉害的!”

青衣少女知这座小镇有很多怪异的景象,杏巷的那井,所挂铁链不知有多;不远的廊桥,前其实是一座横跨小溪三千年的石拱桥,桥底有一把锈迹斑斑的铁剑,剑尖所指,是一座不见底的碧绿潭。还有那座着十二只脚的螃蟹牌坊;祠堂外草丛里横七竖八的破败泥像;北方有座瓷山,堆积着历朝历代被督造官亲笔判定为残次品的瓷,一律被敲碎打烂;等等。

她甚至知大半缘由。

她很小就跟随爹走南闯北,所以属于当之无愧见过大世面的。

但是当陈平安第三次抓着石板鱼上岸后,双手已经空空的少女,依旧蹲在鱼篓旁,只是两只手还在偷偷拭着衣角。她仰看着陈平安走近,就像老百姓看待神仙的神。

陈平安被她的古怪神看得浑不对劲,试探:“你想要这些鱼?”

少女意识使劲

陈平安笑:“那这三条就都给你好了。之后我再抓。”

少女眨了眨睛,然后开心地笑了,狐魅且狐媚。

陈平安很熟悉这神,和自己小时候看待刘羡是一般无二的。那会儿的刘羡,是杏巷、泥瓶巷这一带的孩王,抓蛇捕鸟捞鱼,好像天底就没有他刘羡不会的事。到后来,原本跟在刘羡当跟班的同龄人,有些去了龙窑当学徒,更多是散小镇各个杂货铺当伙计,或是给亲戚帮忙账,也有如宋集薪所说,最没息的人,才会去庄稼地里刨吃,最后还跟刘羡混在一块儿的,就只剩他了。

陈平安将送给少女的三条石板鱼,用几狗尾草穿过鱼鳃串在一起,递给少女。少女接过这串鱼,拎了拎,有些轻,觉不像是能凑足一碟青椒炒鱼的,她便歪瞥了小溪坑,满是期待。陈平安心领神会,歉意:“接来抓起的鱼,我要熬汤给朋友补,不能送给你了。”

少女指了指不远那只打开的包裹,示意可以用那些糕来换鱼,陈平安摇:“不行,糕好吃,也能填饱肚,但是不如鱼汤养人。”

少女,没有人所难,默默坐回原位,小心翼翼将鱼放在脚边,然后继续她“坐吃山空”的大业。

陈平安虽然好奇她的份,但也没有多嘴询问,看她穿着打扮,不像是福禄街、桃叶巷那边的大家闺秀,倒有些像隔邻居稚圭,秀里秀气的,也不说话。陈平安突然有些担心,她不会是偷了家里东西来吃的小丫鬟吧,听说那些大宅里的规矩厉害得很,刘羡和宋集薪两人总喜反着说话,唯独在这件事上是个例外。只不过刘羡的说法很吓人,说是丫鬟婢女在那些院墙的宅,一个走路姿势不对,就会被神跟捕蛇鹰一样锐利的家派人打断,丢到墙外的街上等死。宋集薪则说刘羡以讹传讹,才没那么夸张,只不过大家门里的丫鬟嬷嬷,确实走路都跟猫似的,听不着半声音。当时刘羡瞥见一旁偷着乐的婢女稚圭,立即就恼羞成怒了,大骂宋集薪:“鹅什么鹅,你家的鹅能说话啊?”

陈平安最后抓上来七八条石板鱼,竹篓被它们撞得摇摇晃晃,脸惨白的少年知自己差不多已经到极限了。天的冷,是往骨里钻的那冷,最主要的当然还是受伤的左手经不住。陈平安最后一次上岸后,快步石崖,钻溪畔草丛里,发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没过多久就三四样草,不少草带着泥土,握在手心里有一大把。他捡了块普通石,回到石崖后,找到石崖一手心大小的天然小坑洼,抹净后,开始轻轻捣捶草药。草药很快就变成了一团青的糨糊,散发畔野草的独有芬芳。

背对着少女,陈平安气,咬牙关,开始拆解左手上的棉布,他额上很快渗,一覆盖了从落的冰冷溪。血模糊的伤,虽然比起包扎前的白骨可见,已经好了一些,但仍然称得上目惊心。陈平安来时并没有想到左手会碰溪,所以没有准备棉布条,之前满脑都是蛇胆石可以挣钱以及抓鱼炖汤两件事,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他正有蒙,突然一只手掌现在前,手上摊放着几条燥洁净的布条,原来是青衣少女不知何时撕了一截袖。陈平安惨然一笑,顾不得跟少女客气,往手心伤涂抹上草药后,靠近嘴边,用牙齿咬住一端,右手扯,绕手背两圈后打结,一系列动作,有条不紊,又如蝴蝶绕枝,让旁观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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