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7)(2/3)

那团被急促地颤抖着，晏沉捕捉到了几声压抑不住的呜咽。

一路上都绷着脸，他难得有这样的神，眉间的令人如沐风的温和褪去之后，他的五官像是退后显来的嶙峋礁石，仅仅是一星半不虞，也叫人不敢靠近。

猩红的血染红了墙，晏沉这才看清简临青的脸，那绝非是难过的神。

卧室里一片狼藉，梳妆台上的饰品像是被狠狠挥落，凌地掉了一地，珍贵的琉璃镜摔碎了，锋利的镜片埋在地毯里，在夜明珠的光芒里泛着寒光，墙边那株夜明珠树灯也到了，大大小小的夜明珠七八糟地落在地上，有些掉在了被人弃如敝履的华服上。

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得到很多陪伴，他宁愿在这里苦苦捱着，兀自发，就意味着这个时候他不需要其他人。

简临青连呜咽都是克制的，他好像是完全受不了了才吝啬地从齿鼻端发微弱的泣音和痛哼。

他的思绪难得有些，在屋里踱步，沾着雨和灰尘的鞋把地板染一片污迹，半晌，他褪去鞋，走到里间变回了猫。

晏沉察言观的本事可谓是登峰造极，即使木槿掩饰得很好，他也看得来她藏在那些字句里的端倪她很害怕他过去看望简临青，提到要云岚岚前来诊断的时候更是排斥。

是简临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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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他到底怎么了。

他的鬓发透了，眉皱在一起，嘴已经咬血了，仍旧被牙齿肆着，伤在撕扯变得更大，他整个都在不正常地痉挛着，显然承受着无比大的痛苦，这痛苦让他完全承受不住，需要靠伤害自己的制造的其他痛苦来缓解。

他不知他在窗台上看了多久，夜幕和大雨一起袭来，屋里，简临青终于停止了那让人呼发的痉挛。

晏沉一双眸沉成墨绿，他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不能过去，他在简临青心里还不够有分量，还没有资格可以跟简临青一起承担痛苦。

不要着急。晏沉又一次告诉自己。

他这样想着，藏在垫里的爪却忠诚地显现着主人的心，在木制的窗台焦躁又暴戾地留细细的划痕。

他跟简临青的距离分明已经拉近了，也因此，他才看见，那萦绕在简临青边的灰雾，层层叠叠地裹挟着他，那双好看极了的明亮碧眸也被雾气朦胧住，看不分明。

简临青到底怎么了？

他在哭吗？

他要尊重简临青，不能毫不顾忌地闯去。

这显然是简临青想要隐藏起来的秘密，他不可以这样趁人之危。

晏沉焦躁地踱步，完全不知简临青上发生了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很快绕到了后院，纵跃上了矮墙，落地的时候，他还找了一洼洗了洗脏脏的爪，这才上了窗台。

那团被颤抖的幅度变大了，一只痉挛着攥着被的手带着十足的力度冲了来，狠狠地把被摔在地上，继而那只手攥成拳简直像是转移注意力一样重重地捶着墙。

胖嘟嘟的橘白小猫晃着脑袋把脖上的小猫挂坠抖落到床上，把它拱了被里妥善放好，他示意明不必跟着，直接从窗台了去。

他几乎就要去了，然而理智的弦摇摇坠，终究是稳住了。

人榻直接被掀翻了，砸在简临青平日里最喜的零台上，纱帐被撕扯来，晏沉甚至看到了猩红的血迹，他抑制住去的冲动，循着血迹在墙角边看到了一团鼓起来的被。

窗没有锁上，晏沉挤开了一条小隙，朝里面看去。

他安静来了，而后他从边拿一枚铃铛，冷汗涔涔的手指拨了一，铃铛发清脆的响声，一瞬，羊溪和木槿推开门，急匆匆走向他。

明却为难之。

晏沉这才放绷的脊背，他这时才察觉，他已经冻得失去了知觉。

王爷染了风寒，满满

他知就算是明将他送去，也未必可以见到简临青，不如自己过去看一简临青。

雨比之前大了些，晏沉已经很久没有淋过雨了，雨寒凉，透过幼猫不算厚重的渗透来，让晏沉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寒噤，雨天路上的侍人基本都在屋里事，晏沉仍是顾忌被人撞见直接给送回去，挑着小路走，小路有些泥泞，很快，他的就变脏了，像只灰扑扑的浪猫。

这日之后过了五日，简临青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便想要把满满接回来。

简临青若是需要他，就不会把他留在听溪园。

他只能看着简临青痛苦，挣扎，看着盈满眶的终于无法承受，从那双好看的眸里来，刻满了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