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水的夜 第2节(2/2)

“还缠着你呢？”

——

“怎么会，多少达官贵人找您求赐墨宝，他不至于能比这些人还厉害。”

解文山把书往旁边一盖，笑说：“吃过了。”

南笳笑笑，“他是您刚收的？您的学生我能数个七七八八，倒是第一次见这位。”

解文山笑了，“那我不说了。”

南笳跟解文山认识有四年多了，解文山年过六旬，终未婚，膝无儿无女，也没见有别的什么亲人。

“话说轻了他装傻，说重了我又不敢，人大人我惹不起，撕破脸最后倒霉的还是我自己。”南笳妆卸了一半，脸上黏糊糊的很难受，“你快睡吧，不用我了。”

等卸妆完，洗完澡，南笳躺在床上，累过了却毫无睡意。

“郑瀚。”

“护工给您送来的？”

“那不是。我跟他认识也有三年了。”

手机电量只有不到5%了，还在尽职尽责地站最后一班岗，南笳说：“早知上个月不换新手机了。”上个手机电量低于10%的时候会随时在任何一个节突然关机。

“好。你先去吧。”

北城就这么一神奇的地儿，再怎么不起一老，也有可能是大隐隐于市的扫地僧。

一提到周濂月，解文山便显三分的局促，“兴许是吧，反正是我平常打不上的那一类人。”

到了病房，解文山睡的那一床却是空的，一打电话才知，他调到vip病房去了。

“怎么不一样？”

解文山博览群书，格儒雅随和，兼有三分风趣。饭手艺也好，一手红烧鱼，不比外的级餐厅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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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租的是胡同里的四合院，房东重新装修过，设施倒是齐全，不过条件也就那样，门歪窗斜的，洒老坏，桶老堵。

南笳问他：“吃过早饭了？”

南笳爬起来，到门前的台阶上坐着了支烟。

“你不是已经拒绝他了吗？”

解文山很照顾南笳，念及她一外地姑娘，在北城打拼不容易，逢年过节，总会叫上她去他那儿吃饭。

“谁打的？”

“学生和学生也不一样。“

南笳找到新病房，解文山穿蓝条纹病号服，靠坐在病床上，面几分憔悴，但神似乎还行，正在翻南笳给他带的书。

南笳认真想了想，“我好像真没见过他。”

“没。”南笳将手机调成静音，丢到一旁去，“你睡吧。”

“我也说不清他是什么的，一直也没问过。”

隔天早上，南笳没叫醒陈田田，由她睡到自然醒，自己买了些果，去医院探望解文山。

四四方方的院，框一方暗沉沉的天空，只有远一盏路灯越过围墙，发萤火虫似的一光芒。

“什么？”

南笳玩笑，“您这位学生，一定来很大吧？”一句话就能把人换到vip病房。

“别煽，您知我讨厌这个。”

“嗯。”

起初南笳觉得人怪可怜的，这么一孤寡老儿，独自守着这么一爿小店。久了才发现，跟解文山来往的那些人，各个有来。后来一时兴起去搜他的资料，才知他曾经是书法协会的副主席。

南笳拿蘸了卸妆的化妆棉敷在睛上，听见陈田田在卧室里喊她：“笳笳，你有语音电话。”

一旁陈田田睡得很香，偶尔换成仰躺的睡姿，发轻微的鼾声。

南笳扔了化妆棉，一张洗脸巾胡了一把脸，飞快走回卧室。

解老师不细说。

这些小病都能将就，主要是住习惯了，也喜这附近便利的生活条件，加之离解文山那儿近，有个说话的人，不那么孤独。因此毕业之后就一直住在这儿，没换过。

南笳脱了衣服，穿着衣去浴室卸妆。

“可能是不凑巧。”解文山明显不想多聊，换了话题，“对了，小笳，我还没谢谢你，要不是你……”

解文山。

“不是您学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