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父亲没有生病,只不过那时朝中纷争日烈,淳化帝十分忌惮父亲和靖穆王,父亲为示弱避嫌,才屡屡称病上奏乞求托兵权。
归来途中,遇上民作
,姜姮被阻在了漳州。
恰逢那时梁潇在附近州县公,姑父靖穆王给梁潇去了封信,吩咐他设法绕
漳州,护送姜姮回京。
姜姮以为他不会来,毕竟他在的地方离漳州不近,毕竟世不太平,路有遗骨,毕竟那时因为玉徽和兄
的事,两人已疏离至极,许久没说过话了。
可梁潇还是来了。
那天大雨瓢泼,姜姮趴在驿馆客房的窗台前,凝天地间浩浩雨幕,想起人说昨夜街上又多了几尸骨。
心是忧郁低落的,正悒悒伤慨,远方传来
蹄声,几
影自濛濛雨幕中飞驰而来,几声
声嘶啸,堪堪停在了驿馆前。
梁潇一袭墨金宽袍浸在雨中,
着草笠,仰
看向二楼,清俊面容上淌着雨
,却不见一丝丝狼狈,如戎
倥偬多年路遇家门的将军,沉稳中带着些关切。
姜姮愣怔了片刻,飞快转从二楼奔
。
梁潇脸上没什么表,目光飞快地在她
上绕了一圈,确认她没受伤,才冷着脸问:“金陵至闽南路途遥遥,辰羡为何不与你同来?”
姜姮扭着袖角,答:“他忙。”忙什么她也不知。
梁潇不再说什么,与她驿馆客房,在桌上摊开一张地图。
他本已快到金陵,半途折回,路经几个战事激烈的州县,标注几条勉
太平好走的路径,要姜姮换上男装,当夜便启程。
他们运气不好,军气势劲盛,战事比梁潇来时更激烈,整整走了两个月才到金陵。
这两个月并不是一直有驿馆住,有时不得已要借宿民舍,甚至要住山破庙,每当这时,梁潇就会让姜姮领着侍女住屋里,他坐在
或庙门前守夜,其余护卫则各寻歇
。
姜姮至今都记得,有一个夜晚,她趁侍女睡着,悄悄走到庙门后。
月华如洗,濯濯清泉般洒在凋敝破庙前,照一地斑驳树影和秀颀
的人影。
梁潇背对她坐在地上,一把雕饰繁复的剑柄自他臂弯间,乌发如墨,缎衣迎风飘逸如雪。
姜姮犹豫了少顷,来回踱了几步,才轻声:“辰景哥哥。”
她以为梁潇没听见,正丧气地想折回来,谁知他默了一阵,微微偏
:“嗯。”
月光,他的半面
廓刀凿斧削般俊秀明锐,好看得让人脸红。
姜姮胡地想,他其实比辰羡生得好看,就是平素不苟言笑冷厉
沉了些,让人怕怕的,不敢亵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