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妻 第35节(3/3)

姮早就上了城台，在那里站了许久，一直等到他来才，她是想让他睁睁看着她死，想让他一辈都记得，她是被他死的。

他从前便知，她恨他，可直到这一刻才明白，这恨有多，多么切骨。

梁潇气，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理智：“姮姮，我跟你说过，命只有一条，没有就没有了，容不得你后悔。”

姜姮蜷坐在榻上，睫羽低垂，目光冷漠。

梁潇最看不得她这副样，怒气上涌，眉目冷峻，终于耐心告罄，拂袖甩脸去。

他去没多久，就来四个侍女，手端素服钗环，要给姜姮梳妆。

寝阁通连书房，经过廊，绕屏风，顾时安正乖乖跪在书案前。

此此景，他该害怕的。

可一旦平静来，脑海中不断闪现刚才姜姮从城台一跃而的画面，动作利落决绝，好像这世间于她而言再没什么值得留恋。

像有个小锤不断敲击她的脑侧，一阵阵闷疼。

为什么啊？她是靖穆王妃，轻而易举便能享有一世荣华，旁人熬心血都不一定得到的东西，她唾手可得。

顾时安又想起初见她时的场景，秀眸笑，目光支离破碎。城台时虽然看不清她的面容表，但他就是有觉，那时的她亦如初见时的她。宛如一个被打碎后重新粘黏起来的玉人，满裂隙伤痕。

他怅惘愁思，没察觉有人走近。

梁潇褪紫貂裘，里只剩孝服，素白雪缎，阔袖束腰，衬得面容森凉如冰。

顾时安忙稽首，伏在地上不敢起来。

梁潇却不立即发作，慢条斯理地收整他书桌上的笔墨纸砚，端溪砚，歙州徽墨，紫毫笔，不时发清脆短促的磕碰声。

顾时安一颤一颤，只觉那宛如霍霍磨刀声。他心里暗骂，靖穆王在折磨人这方面可真是天赋异禀。

梁潇摆了这些东西许久，才终于抬起，凉凉：“你想好要怎么死了吗？”

顾时安猛地一哆嗦，忙跪着往前挪，哀声：“殿明鉴，官不知那是王妃，所谓不知者不罪，您饶我一命吧。”

梁潇慢悠悠搓着他的指甲，“哦，你不知她是王妃？那她的籍牒是谁给她办的？为何办得不是民？”

顾时安顿时语噎。

他是有几分聪明才智，可这聪明在城府幽的梁潇面前，就像小鬼遇见阎王，完全不够瞧。

梁潇霍得起，踱到他面前，冷声问：“你知不知本王找了她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