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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自己一意孤行地跟随师父离开九坊的那一日，自己甚至没有回看娘亲一。她会很哀伤吗？会很疚吗？会很愤怒吗？

“法严寺”。

狐疑地将那袍取，放回自己的包裹里，却有一张白而亮的纸张掉落来。

阿苦原不会骑，说是策狂奔，其实全都要颠散架了，前都冒了金星。然而手心里冷汗都凝了冰，端是提着一气撑着自己，蹄嘚嘚将积雪踏得四飞溅，天空在这一瞬压将来，大风狠狠过她雪一样的脸颊——

娘亲……将师父的白袍洗好、叠好，还收着她当初一笔笔练的字。

原来，对养了自己十五年的娘亲，自己也完全不了解。

到了此刻再去悬想当初，当初似乎都被封存在铜锈的镜面，那个疏离淡漠的师父，那个无理取闹的女孩，和一些如今已成不足的细微琐事……

她抱着包裹跌跌撞撞地跑了去，上便往法严寺狂奔。

总不会是弋娘吧？

而后鹅大的雪便落，一片片，一层层，泼天飞舞，不讲面。母抖了抖鬃，她心中竟尔一慌，前又是大雪弥漫、本看不清路径，惊叫一声便从上跌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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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苦记得自己当时离去得匆忙，那件白袍都来不及收好。然而此刻它倒是平平整整地叠在柜里，显是心地洗晒过了，衣料的银边纹路清晰可见。她略微愕然，想这是谁的？

这是她老娘的字，她再不会认错。

她的娘亲，任劳任怨了十五年的娼，从来都是她的好伙伴——她似乎是直到这时候才忽然发现，自己的娘亲和其他人的不太一样。弋娘从来不打她骂她教训她，甚至还时常跟她凑在一起说其他女人的坏话，教了她许多男人女人的大理，每每挤眉地问她有没有看上谁家公……

娘亲……是不是什么都知？

所以她一定会来扶香阁取这件袍，一定会看到这张字条。

放回来，不怎样，她总是着意要多留一些他的东西她才甘心。

——娘亲，也参与了谋逆大案吗？

风雪是突然间起来的。

知她喜师父，知她不该喜师父，知她到最后还是喜师父。

阿苦呆住了。

跌来的时候好死不死还抓着缰，于是母蹄打，竟也哀鸣着被她拉倒。见得沉重的将要压在阿苦上，一个青人影倏忽低着将阿苦抱住，在雪地里了两圈才停！

却是她去年用来练过字的澄心纸，一面是她自己歪曲扭八的字迹“月而蚀，从上始……”一面是十分潦草难看的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