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风华正茂 第122节(2/2)

他其实想浮海面。

他碰到了她在衣袖外的手掌。

然后又说了什么呢？

她只会在一旁看着不是吗？

他恍恍惚惚睁，却又看到了她的面庞。

他满酒气、步伐摇摇坠，和衣衫上的酒甚至结成了冰，冻成一缕一缕，让他此时的形容显得狼狈万分。

*

其实什么？

还低声在她耳边说着什么，仿佛是抱怨。

可是海底那么黑暗，那么窒息。

“相爷、相爷……”

他抓到了她的裙角。

她再没有回。

忽然有声音从海面传来。

终于，她贴在他耳边，说了后面的话，声音轻如日的风、晴日的雪、早晨的、夜幕里的烛火……

其实？

早在远等了许久的李公公等一众人，好不容易看到乐安公主和驸两人来，有说有笑地离开，李公公松了一气——还好还好，应该没人命。

不能走！

“你像个疯狗一样到咬人，是因为这就是你自认为的‘忠’吗？是因为在怀才不遇、被所有人看不起几十年后，终于有人看到了你、提了你、重用了你？对吗？那么，我就告诉你，其实……”

听不到了。

于是她又没心没肺地笑起来，回指指他，又指指自己，然后用力地摇摇。

“……喝醉了耍酒疯呢……放心，这混怕不是讨厌死了我……不然怎么会这么针对我，王铣都没他卖力。”

随后转便看到卢玄慎踉踉跄跄地也跑来。

他踉跄着追上去。

“其实……”

他迷蒙地看着她带笑的，红的，仿佛有一清醒的脑再次被她的靠近搅得天翻地覆，再也无暇思考。

“你这混……”

潜是逃避，上浮是心底最的渴望。

她却没心没肺地笑着，浑然不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话，就要起，就要离开，对着她边的少年，“我们走吧。”

死死地盯着她！

他猛然瞪大了睛。

不，不是海面。

“既然要走了，既然你明天醒来什么也不记得了，那……我就最后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她忽然俯，里带笑：

被夜风得有一凉，但——

少年皱着眉，拿衣襟为她拭着刚刚被他握住的手。

少年突然暴起的影矫健如白鹤，一拉一推之间，他被一肘击退，踉跄着退了好几步，而她，则被那少年揽怀中。

柔，细，泛着不知什么味的冰冷又烈的香气，那香气将他本就昏了的脑彻底搅昏，叫他肆意妄为、胆大包天，刚要握那手，甚至借此将她整个人都抓住——

沉了，仿佛潜无尽的海里，就像在琼州的那些年，压抑至绝望时，他会那不可测的海里，潜、潜、一直潜……于是大脑再也无暇思考其他，只剩潜的望和求生的本能苦苦对抗。

他无声讽刺地笑着。

他像是猛然从梦中惊醒，猛然起，衣衫带动地前的条案杯盘噼里啪啦地响，可是他不，急切地、恐慌地，向前一扑，抓住她！

那少年拥着她，他们亲密依偎着，低声说着话，背对着他，一步一步、一步一步……

而即便如此狼狈，他还是目光如火地盯着刚刚离去的那两人，艰难地想要追上那两人。

不，不是她，怎么可能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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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一直等待着、等待着一个能将他从海拉来的人……

她的脸庞再次靠近，举手遮，红的双凑近他耳边。

他其实不想潜。

然而，听在他耳中，却恍如日的雷霆、炎夏的暴雨、卷起浪的风、荒原中的篝火……

不，不能走。